下午就來了倆,都是女生,王語負責帶他們。
第二天上班時鄰居打電話來說,她爸的修理鋪出事了。
蘇柚慌忙坐出租回到父親那兒,地處偏僻,租金也不便宜,一年十萬。
一過去就看到店鋪被人砸了。
店前圍了很多人,一群五大三粗,為首那人指著蘇華罵,蘇柚趕緊撥打110,打完后沖過去擋在蘇華面前。
“你們想對我爸做什麼!”
蘇柚面對這些男人,從體格上就給他們一種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的視覺判斷。
“喲,小瘸子的女兒倒是挺漂亮,怎麼滴,你還想為你爸出頭?他給我修車竟敢偷我車里的支票,不交出來我今天就廢他另外一條腿!”
蘇柚父親的腿有些跛,走路并不是很順。
她最討厭有人叫他父親瘸子,就如同有人叫她媽媽啞巴一樣!
“我爸爸不可能偷你錢,你憑什麼冤枉他,有本事你報警!”
她的話一落,兩輛警車來了。
蘇柚趁機看向面目滄桑的蘇華,“爸,你沒事吧。”
蘇華的眼神拉遠,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警車,然后又低頭對蘇柚道:“爸沒事兒。”
五六個警察來了,那男人神氣的很,蘇華這時走到那男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嫌棄的道:“別拿你臟兮兮的手碰老子,我去你麻的!”
蘇華不怒反笑:“年輕人何必這麼大火氣,你支票沒了,你確定就是在車上?你沒有在你身上找找?”
“呸,老子明明就是放在……”男人一邊摸一邊說,卻發現外套內襯口袋里有一張紙拿出來一看,他的支票。
“……”
蘇華的臉上都是串臉胡,看不到他什麼表情來,蘇柚上前:“支票在你身上,你如此冤枉我爸,給我爸道歉,然后賠我們損失!”
這男人看了眼這四周之人,略微顯得有些理虧,但有警方,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
道:“行,你們父女倆盤算一下,多少錢我給。”
警方一看這鬧事的愿意賠錢,也就走了。
他們一走,這男人就變了臉。
“我給你娘!”他十分囂張的把支票再次放進口袋:“老子就是不給,你能把我怎麼樣!”
蘇柚氣得火氣在體內直竄,上前,蘇華拉住了她。
正好一陣秋風吹過來,這塵灰飛揚,大家不約而同的閉了閉眼,蘇柚也是。
兩秒后,蘇華道:“那就算了吧,車子也修好,你開走就是,只要你以后不來找麻煩就是。”
男人揉了揉眼睛,蔑視的看了眼蘇華:“算你老東西識相,我們走。”
三群人開著車走了。
蘇柚氣不打一處來:“爸,干嘛放過他們!簡直欺人太甚!“
蘇華撿起地上的板手,身上沾滿油污的衣服讓他看起來很是狼狽,他的神態卻有一種老僧入定的淡定。
“沒事兒,也就損失一些錢而已,咱們再買就是了。走,進屋關門,中午爸爸給你燉骨頭吃。”
蘇柚氣呼呼的:“我不吃!”
蘇華無奈的把她拉進屋,關了門,去了后院。
這門面才40平,后院倒是大,養了一些花草,有臥室,有廚房餐廳,還有一間小書房。
矮平房里,她的媽媽萬可頭上用一根筷子把頭發挽起來,正在作畫,不施一點脂粉,眉目清淡。
外面鬧那麼兇,她一心作畫,書房里堆滿了畫稿。
蘇柚時常覺得母親和父親能走在一起簡直神奇,一個撲在書卷氣里、一個撲在汽油腥味兒里,很不搭的兩個人,又一個啞一個瘸。
“媽。”蘇柚走到窗外,伸長脖子看一眼畫,媽媽正在畫一只鳥,她沒有任何參照物,卻能將鳥畫得栩栩如生。
萬可抬頭看了一眼她,便笑了笑,指了指餐廳,讓她去那兒玩。
蘇柚想跟媽媽說聲外面發生的事情,但一想,媽媽只是不會說話,又不是聽不到,人家砸了店那麼大動靜,這麼近怎麼可能聽不到。
想來媽媽也是不想管,她也就不說了。
她去餐廳,坐了一會兒后,蘇華換好衣服來了,全身加起來估計也就一百來塊錢的糙漢衫。
爸爸掙的錢全給媽媽買顏料了。
“閨女。”
蘇柚不想說話。
蘇華坐下來,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紙放在她面前,蘇柚一看,是一張300萬的支票。
這麼大金額,怪不得那男人急赤白臉的吼。
“……”她一怔:“爸,這……”
他對蘇柚一笑:“怎麼樣?”
“爸,你怎麼辦到的?”
蘇華笑而不語,給蘇柚拿了一瓶AD鈣奶,把吸管插上給她,柔道:“喝點兒,消消氣。”
蘇柚接過奶,開始喝,她好奇的看著蘇華,眨巴著眼睛不說話。
蘇華揉揉她的腦袋:“傻丫頭,爸這瘸子開個店容易嗎?能不在明面上得罪人就不得罪。”
“爸,你說得有道理,這樣才是大智慧呢!”她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東風吹得好。”蘇華四兩撥千金,沒有多做解釋,隨后又道:“遇事別慌,受到欺負了當然可以原地反擊,但你若處于弱勢,你想出氣那就往他的弱點戳,戳得他神不知鬼不覺,戳得他焦頭亂額,智者永遠不會吃虧。”
“嗯,我一定好好聽爸爸的話!”蘇柚一直覺得父親可太聰明了,大智若愚。
“那這支票怎麼辦?”
蘇華拿了一張打火機出來,夾著支票,直接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