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太師,趙太傅及六部尚書都陸續到了,還來了趙大將軍,榮和帝這才緩緩開口:“眾位愛卿,今早五更,天將明,朕便收到了趙家二郎傳來的急件,這才急忙召來諸位。”
“互市混亂,百姓憂憂。”見榮和帝頓下,何丞相接了話,“陛下,可是那胡族?”
榮和帝道:“非也,麥扎克爾自己都已經自顧不暇了。”
“陛下。”兵部尚書走了出來,“近日來,西部不定,挑起事端的怕便是那梟族和蒙族。胡族居安不思危,如今無力,以往借著啟霓天威,這才穩住了西部五族。其余幾部選擇動亂,那出現問題的不是胡族,而是啟霓。他們怕是心中想著,啟霓安穩許久,怕是無力招架沖突,這個意圖,真是可笑。螻蟻也想動搖國本,這個想法,怕是有心之人透露,又會有誰想著這天下越亂越好了呢?”
“這人,真是想要說就那說清楚。”趙大將軍走向前來,腿腳有些顛簸,面上不爽,“回陛下,麥扎克爾近年來休養生息,雖軍力不強,但也不會放縱他部擾亂互市安定,西昌也有兵力,不是壓制不住,斷然不會上報到京,西部,怕是被北浦利用了,想要成為撬開啟霓的第一道關口。”
“趙將軍,此話如此肯定,怕是不妥。北浦現今是何情況,大家都是知曉的。國君臥病在床,怕有半年未出政,由國后代為理政,可不奇怪?聽說北浦太子不知所蹤,那皇后病了夫君,失了嫡子,只是北浦三皇子在庭前的傀儡罷了。北浦如今國內氣氛凝重,局勢岌岌可危,就是那老國君吊著一口氣,維持著表面的風平浪靜,何事會變得驟雨狂風都不定,如何還能分身來擾亂西部,那三皇子再如何,怕是也不敢從那國內分心來觸手啟霓。
”
殿上肅殺,眾人都在心中無數遍的揣摩著自己即將出口的話,宋漴南掃了一眼正在說話的戶部尚書,抬頭見著榮和帝正看著自己。
“漴南,你覺得呢?”
宋漴南回:“回皇兄,臣弟覺得這些位說的都有些道理。只是臣弟想的有些不同。”
榮和帝續道:“如何?”
“臣弟想著應先派兵去支援麥扎克爾,將西部之事控制了之后,再順其源流。百姓,總比原因重要。再有,麥扎克爾與臣弟有約,臣弟想親自前去。”
“陸太師,你覺得如何?”
被提到的陸清向前走了一步,做思考狀,回道:“臣覺得崇王說得有理,多少也是啟霓的盟約,不能坐視不管,再有西部動蕩,波及的也是啟霓。”
“陛下,臣也想回去支援。”趙將軍急忙的提著名,見榮和帝看了看他的傷腿,立馬蹦了蹦,說:“臣無事的,臣……”
榮和帝抬起手,“朕不讓。將軍就留在京把腿好好養養,這一到雨季,朕看著就心疼啊,對了,鄧營,一會兒你派人去太醫院拿些補身子的藥材,送到將軍府去。”
鄧營高聲應道,趙將軍也知道自己回去不成了。
榮和帝見無人發言,吩咐道:“那就如此,明日漴南便帶著一萬兵馬,帶著兵符去到西昌,看著情況,再調轉周圍的兵力。”
“是。”
“北浦那邊的情況也不要忘記,還有北方,北浦若是已經滲入西部,那北方怕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靜,消息不通,那便是大的紕漏了。”
“是。”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榮和帝遣散了眾人,又留下了宋漴南和宋邦。
“漴南,你還有何事?”
“皇兄看出來了?”宋漴南笑笑,剛才在說事的時候,他突然想了起來,麥扎克爾的王后是陳硯的好友,“這次,我想帶著崇王妃一同前去,除了控制西部的局勢,再與麥扎克爾聊一下,他也不是好戰之人,這和平約越久越好,他在西部,我們也總比其他人放心。
”
上次去互市,陳硯因為在他身邊,都沒有去見到故人。
“可以,那望舒你要帶著去嗎?”
“這就是把邦兒留下的原因了,這些日子,怕是要請邦兒照顧照顧我家小望舒了,太子妃與她情同手足,也沒有多少顧忌。”
宋邦回笑:“皇叔放心吧。”
“對了,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
“說。”
“兒臣追尋了許久的朝中貪污,已經有了大概名單,只是在榜之人,還有許多權位高者,兒臣不好下手。”
“你也無法下手。”榮和帝無奈的搖搖頭,“這些人啊,盤踞了多年,若是想一朝根除,怕是難如登天,再有,你看著是枯葉消除,其實啊,根基也就被動搖了,暫時不可,你到時候將名單送上來,慢慢的除蟲。”
“是。”
“算了,你先將那些個人寫出來,給我看看。”說完,鄧營就去身后端出了紙筆,走到宋邦身前。“太子請。”
宋邦低頭寫完,鄧營又將其呈上去,待榮和帝看完之后,放在火盆中燒了。
“可笑啊,可笑,個個我都不曾虧待,那些俸祿獎賞朕都不曾少過,若是為了衣食豐暖,朕也就假裝被他們糊弄了罷了,只是這,真是個個食君祿,還不知足,搶了民用,還一個個的裝作廉潔,勸著朕廣開言路,少受稅用,這少收的怕都是進了他們的囊中了。官府不納糧,便就給了他們可乘之機,趁機將所有的田地都劃到了自己的名下,本應屬于百姓的,卻還是落在了他們的腰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