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會。”何云遠見話轉到自己身旁,打著哈哈的準備混過去了,宋望舒不放過這個機會,扒著兩人的手。
“二姐姐,你還比清揚姐姐大了幾月,你就沒有什麼想法?是不是也瞞著不說啊?”宋望舒眨巴著眼睛,就想聽著故事。
何云遠一扣指頭,輕輕地敲在她的頭上,“小屁孩,還想得真多,你以為姐姐我不想啊?這不是沒有嗎?再說了,姐姐上頭還有個兄長,他壓著,我也不好辦是吧。”
“也是。”
幾人又聊了些,前院鑼鼓喧天,爆竹聲連,三人說著說著竟就沉默了起來,心思各自。
又歇了幾天,陳清揚已經不去國學齋了。這月過了之后,便被皇后接去,教了禮數,善了才學,一旬得個二日出宮回崇王府,與陳硯又談些孔孟賞罰。
國學齋本就在宮中,宋望舒有時放的早了,還會拉上何云遠一起去皇后宮中,以為相見容易,但總是見上一面,談上幾句,便又暮色下沉,回了家中,竟有些相行漸遠之感。
以至于宋望舒覺得,嫁娶之后,人都是會變的。變得沉穩,卻是棄了之前玩笑的事物;變得古板,只因整日習得禮教束縛。
可是當陳清揚回到王府那兩日,與她一同回到望晴苑,依舊做些點心,種些蔬果,聽她講著笑話,也會放聲一笑,就好似,誰都不曾變,只是年歲長了一些罷了。
這邊國學齋陳清揚不在了,宋望舒也就覺得身旁缺了個好姐姐,每次放學都有些失神,于是每天放學,高俊又給她多加了些基礎的鍛煉,讓宋望舒叫苦連連,這時穆燦就會在旁邊給她打勁加油,心中也高興與宋望舒又多待了些時間。
這一天天的小心思都寫在臉上,就差說出來了。連高俊都看出來穆燦的心思,雖然帶有些猜測,也就宋望舒在自己的事情上不機靈,每天一同進出,打鬧玩笑,還是與平常一般無二,高俊也不參與,她想看看她這小弟到底是主動出擊,還是默默等待。
這個時候,宋望舒就會開始與穆燦斗嘴了,說什麼她身子弱,累是正常的,穆燦就應該多去跑個幾圈,這傻子也就聽了宋望舒的話去跑圈,等著自己休息了,看著穆燦還在跑,秋日寒日里也跑的汗水連連,宋望舒心中又有些不好意思,再旁等著穆燦結束,再一同出國學齋。
月余之后,宋望舒竟發覺自己又長高了許多,趁著陳清揚回來,拉著她和何云遠去添置了些新的冬日衣裳。
冬一到,天色變短,時間也就過得特別快,因著外邊冷,國學齋冬日也停了課,宋望舒依舊呆在家中,只是許久沒有外出了,這人呆在家中也煩躁。
外邊下了雪,宋望舒也不管,穿著厚棉長襖,里頭再配有馬面裙,外邊搭上了一件月白仙鶴斗篷,戴著雪帽,抱著拿來的暖手爐,順著長廊去了西延閣,雪花偏進廊下,被雪帽邊上的茸毛攔著,零星的又堆成花。
陳硯正準備出發,就見宋望舒急急忙忙的跑進來了,桐羽在后撐傘都沒跟上。
房姨拿了帕子,將宋望舒頭上的雪花擦去,陳硯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外邊紛紛揚揚的雪花,嘆道:“今日外邊冷,本不想帶上你的。”
宋望舒不干,就在門口等著,陳硯笑嘆:“走吧,走吧。
”宋望舒才笑嘻嘻的拉起陳硯,朝著外邊走。
年就快到了,皇后放陳清揚回了崇王府,再進宮,怕就是與宋邦成婚之后的請安了。
陳硯幾人走出府外,榆次和陳志已經拉來了車,雪大了,連馬頭上都伸出了遮蓋。等到陳硯她們穩穩上了車,馬車才緩緩啟動,馬車內也放了暖爐,燒的內部暖洋洋的,想到了外邊的溫度,宋望舒掀開簾子小縫,將自己手中的暖手爐遞了出去。
“你們拿去暖暖手。”還未開口,宋望舒嫌冷,縮回了手,只剩下縫中一雙盯著他們的眼睛。
陳志眸中一閃,回見宋望舒威脅的眼神,吞下了要拒絕的話,輕輕地抱起暖手爐,放到了榆次懷中,“師父,暖暖手。”
“你自己抱著吧。”榆次練武之人,這點冷不算什麼,陳志雖也習武,但依舊凍得手通紅。宋望舒見他們抱起,這才收回目光。
白玉鑲紅墻,即使有著專人打掃,雪大得又覆上了地面。不知道是真的無人走動,還是白雪收了聲響,周遭寂靜,宋望舒只聽得自家馬車攆在雪上的聲音。
到了宮門處,掀簾望去,重重宮門,道道紅墻,條條白雪,厚重的宮墻,抹消了里頭的人聲喧囂,愈發的莊嚴厚重,威嚴典雅。
旋撲珠簾過粉墻,輕于柳絮重于霜。那宮中大道,就見的幾人身影走來,雪不知重,撐在了傘上,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繁華。
走近來看,宋邦為陳清揚撐著傘,喚碧與一眾隨從跟在了后面,陳硯也走上了幾步迎。
“皇嬸。”“姑母。”二人一道開口。
陳硯拉起陳清揚的手,一驚,忙著拿起放在房姨那處的暖手爐,塞在了陳清揚手中,“手怎麼如此冷?這大雪的天還不坐轎子?”陳硯抬眼望向宋邦,眼中有些責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