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倒在馬車正中,用手阻擋了一些沖力,側身就見宋望舒縮身的動作,立即爬起來,“抱歉,嚇到小姐了。”
宋望舒聽著他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陳清揚撫著她的背,這才讓她慢慢定了心。房姨拉起陳志,宋望舒就看見了他手臂上的傷,“無事,你被劃傷了?”
“無事。”二人話語如出一轍,雖這樣說,陳硯還是看了一眼,房姨接著給他擦了血。馬車內無話,還能聽見外面刀劍碰撞的聲音,久久不定。
不知多了多久,馬車外有聽見了馬蹄的聲音,和許多的腳步聲,快速的朝著馬車而來,然后聽見,“崇王殿下,卑職來遲。”
宋望舒聽著覺得這聲音熟悉,但宋漴南不說話,她依舊不敢掀開簾子,轉去看了看陳硯,只見陳硯閉著眼睛,不想外事,一身端正,定了她的心。
良久,馬車外停了聲響,馬車也緩緩開動起來,等到再次停下之時,宋漴南從側邊掀開了簾子,溫聲說:“沒事了。”
陳硯身子微震,宋望舒和陳清揚提起的心才真正放下。宋望舒快速走出馬車,看著jojo騎在馬上的宋漴南。
“爹爹,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望舒別怕,爹爹很厲害的。”
“漠煙呢?”宋望舒一個一個的問,后怕的心又提了上來,周圍已經不是剛才刀劍相拼之地了,一樣的道路,平靜,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河日的手受了傷,其余便沒什麼,只是有些疲累,宋望舒看著漠煙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拿出帕子給她擦拭。
馬車之后還跟著了一隊人馬,是宋望舒見過的人,禁軍左將軍,陳硯也下了馬車,走到宋漴南身旁,不知道說了什麼,朝著盧比道謝。
宋望舒拉著陳清揚也走近,便聽得了后面的言語。原是禁軍巡城,聽見了聲響,便趕來,助了崇王一力。
接著只聽宋漴南說:“無事,你先護著她們去出幽寺,望舒生辰不宜見血,我先去洗洗。”
“遵命。”盧比應下。
宋望舒又回到了馬車,只是護送的人變成了禁軍,一路上再沒有什麼事故,到了出幽寺,宋漴南還沒有趕來,眾人稍作休息。
宋望舒和陳清揚躺在榻上,一言未發。
宋漴南來了之后,陳硯才喚出二人,去到出幽寺大殿拜了拜佛,燒了燒香,半閑道長一直跪坐在大殿的側邊,見著宋望舒仍舊心神不寧,送她去了齋室,聽得寺中人念經書定定心。
陳硯看陳清揚無事,拉她回到房中,問道:“清揚,你可怕?”
“怕,怎會不怕,不過有姑父姑母在身邊,總是安了心的,望舒是太小了,無事的。”陳清揚說出這番話,陳硯才真正放下心來。本來嚇到的樣子,應是望舒那樣,好在清揚大了些,能安穩自己的心神,既如此,便讓房姨伴著陳清揚,休憩也好,游逛也罷,總歸是放心了的,自己則回去陪著宋望舒,待她恢復,再準備回府中。
第38章 定心
宋望舒跪坐在殿上右側后方,雙眼緊閉,周遭的道人們也不管來人,依舊不停的誦經,不停的祈禱,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吟唱著,仿佛在呼喚著一位神秘的神靈。
大殿內除了吟誦聲,再無別的聲響,宋望舒緩緩張開眼,陳硯就在她的身旁,虔誠地一遍又一遍地和著聲念著經文,祈禱著,仿佛這樣的暗示就能讓她不再害怕。
怎麼能不害怕,她不想回想,腦海中卻又一遍又一遍地憶起刀劍的聲音,那聲響兇猛,壓制了經書吟唱的聲音,她仿佛只身在外,看著宋漴南他們和蒙面人的廝殺,看著為了保護她們,河日被劃傷。終究還是見得少了,這有什麼害怕的,爹爹會一直保護自己的。
她說服著自己,沉默良久,將腦中的刀光劍影沉沉壓下去,擠出笑來,扯了扯陳硯的衣擺,見陳硯睜開眼,才抬手指了指殿外,陽光普照,從樹枝中灑下的陽光變成一條條光束,照亮了寺中的塵灰,有位道人站在打掃,宋望舒放輕手腳,對著殿中虔誠的跪拜,而后走了出去。
前方吟誦的道人沒有任何的動靜,就仿佛她的空氣一般,只是帶起了一陣微風。
陳硯跟在身后也走了出來。“娘親,我們去休息一下,回家吧。”
陳硯揉著她的臉,有些心疼地問道:“望舒,還害怕嗎?”
宋望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娘親,我害怕那些蒙面人,但我知道我身邊有人,爹爹他們都會保護我們的,所以我不害怕了。”
“嗯,不怕了就好,我帶你去休息吧。你不要怕,娘親和爹爹會保護你的,沒有人會傷害到你。”
二人向著廂房走去,踩在古老的地方,穿過一道長廊,從一扇側門看了出來,里面便是一座莊嚴肅穆的骨塔,歷代高僧的骨灰,都藏在這里。宋望舒她們繼續向前走去,穿過竹林石道,才到了道人安排的院子,進門無人,陳硯守著宋望舒睡了一會兒。
在宋望舒定心的時段,陳清揚走在寺中。
出幽寺很大,這大寺雖顯得有些破舊,但并不破爛,而是時間的痕跡,除了誦經的大殿,其余地方沒有人,里面便是靜悄悄的,沒有聽見鐘聲,沒有木魚的聲音,許是還沒有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