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學齋原先是為了給皇子公主上學用的,設在了宮中,到宮門處,兩人便下車步行,不得侍從跟隨,桐羽和喚碧將手中東西交給了她們,見著兩位小姐走遠去,這才轉回車中,等到午后放學時再來接小姐們,等到回去,她們也要在府中受學了,識些文字,認些詩歌。
國學齋占面很大,從宮墻處開始修建,倒是省下了一筆圍欄費用,宮門走進不久,就有院門進入,有小廝在門口守著,婢女侍衛都不得入內,這是專門為了宮外進入國學齋受學的公子小姐們準備。除此處,為了宮中方便,離著后宮近些地方也有著院門。院門是朱紅色,里頭的廊角瓦片什麼的又用得是淡綠色,紅綠相配,卻又看得十分和諧。
走進,眾人的腳步不停,奔赴在各個長廊房中,能在國學齋的人大都是上位權貴皇公,宋望舒自然認得。
她這是頭次到來,不識得路,只覺各個房里都是她將來受學的地點,走在中軸線上,就朝著兩邊打量著,眼尖的就看見了寧束予,小步端莊的跑了過去。陳清揚被她拉著,又走到前面,行了禮。
“晴出公主好,束予哥好。”宋望舒在他們面前站定,甜甜的叫著,年一過,便沒有與宋霽見過,恍然一下,宋望舒便發覺她長高了幾寸。
寧束予與宋望舒一般都是打鬧玩笑的,聽著她這樣叫自己,想來就是有事了,目光盯著她,挑了挑眉。
“束予哥,你們帶著我去明德院,然后帶著我的表姐姐一起去修齊院可好,我不識得路。
”
國學齋人數真正算起來不是很多,因此受學區按著年紀來分,小一些,剛到學識年紀的,便在知物院,想來現在應該就只有宋欣小皇子(聽說,他也力爭來到了國學齋)和幾位臣老的嫡親孫女了,再大一些,像著宋望舒這種十歲左右的,在明德院,再大一些,就在修齊院,這些是講學談論的學屋,此外,還有學騎射以及玩耍的院子,是國學齋南部的一片開闊平地,名曰的射狼亭,是一座單獨的宮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學騎射。
繞過兩處院落拐進,寧束予就在此停下了,“這就是,以后你就在這了。從這繞過去,就是修齊院,你要是來找我們也認得路。”寧束予抬手向后指著,接著說:“你說你,要是早來個幾年,不就和我們一齊了。”
宋望舒假裝老成,長嘆一聲,“唉,這哪是我能決定的。”
宋霽聽著,掩帕笑了起來,陳清揚也壓著嘴角,忍著笑意。
宋望舒走進屋中,看著空著的桌子,走到了窗邊,將自己的東西放在桌上,趴在窗沿上,對著窗外三人笑著說道:“三公主,幫著照襯一番我姐姐,她人生地不熟的,只得拜托你們了。”
“這話說得生分,望舒放心吧。”話罷,三人就離去了,宋望舒見著三人身影轉過拐角,不見,收回了目光,現在時間還沒到,屋中沒有幾個人,三四個人在前方桌子旁聊著,宋望舒也不想參與,拿出點心,慢慢地啃了一個,便在桌上閉目趴了一會兒。
她和宋霽交情其實沒有很深,除了和寧束予一起出現之外,她們見面很少,她其實不擔心陳清揚,說著照顧這只是客氣一下,清揚姐姐人那麼好,應該不會有人為難她的,再說了,修齊院中還有何云遠她們,自己也放心,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在學屋中相見了吧……
宋望舒閉上眼睛,就一幕幕想象的畫面進入腦海,只得嘆一聲,唉,早知道就多生幾年了。
而另一邊,陳清揚在路上就又向二人道了謝,無言走進學屋,見著幾個前幾天在宴席上已經相識的熟面孔,何云遠更是直接拉上自己,坐到了她的旁邊,兩人興趣相投,更是不錯。
宋望舒再睜開眼,就是被臺上的夫子給嚇醒的,“啪”的一聲,戒尺打在桌上,嚇了她一跳,連忙直起身來,還有些迷糊,她也很佩服,自己竟然睡著了。
時辰一到,夫子便開始講學了,宋望舒認認真真的聽完了全程,實則她已經學過了這篇書文。講完后,得一閑暇時間休息,宋望舒這才把渴望學識的眼神收回,抬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就見得身旁一人湊過來望著她,嚇得她又往后縮了縮身子,靠在了墻角。
她是有多認真,這才沒發現身旁坐了個人。
那人見她被嚇著,連連收回身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傻傻的一笑,然后又雙手抱拳,大聲吼出:“不好意思,在下穆燦。”
宋望舒又被嚇了一次,無意識的應了兩聲,點了點頭了然,回著拳,只是她的手小,拳頭也是白白的,軟軟的,像個饅頭:“在下宋望舒。”
大家的名字在家中做準備的時候都是要認得的,只不過有些人沒見過便對不上號,這位穆燦便是其中一位,他是清妃的侄子,父親穆郭暗是禁衛軍都指揮使,祖父穆今貝是工部尚書,看他的動作,想來更多的是繼承了其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