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恩人?”寧束予問。
陳清揚在一旁適時地回答,“望舒落水,是有一恩人幫助,才上的岸,后也是這人帶著找到了望舒。”
寧束予點頭了然,宋望舒也跟著點頭,收回步子,看向桐羽,“那你帶路?”
“小姐公子這邊走。”桐羽在前面帶著路,朝著下人房走去。
“不是說恩人在我旁的屋嗎?”宋望舒許久沒有得到消息,對她恩人的事幾乎一無所知。
“回小姐。”漠煙在身后開口,三人也都聽見,“他就是河日那日在函河邊救助的小女孩哥哥,當夜,王妃將他尋回,救治,第二日也將他的妹妹領了回來,妹妹傷到了頭,前兩日才醒來。那哥哥也不愿如此的住下去,便要尋些事做,否則就帶著妹妹離開,王妃無法,只能讓他先幫忙著收拾院子。他便也拒絕了畫屏的照顧,搬去了南苑后房。”
“他可有姓名?”宋望舒問,總是用他來代替,總感覺有一絲的無禮。
“回小姐,他說記不清自己的姓名了。”
“倒是神秘。”寧束予評論著,就感覺自己身旁掀起了風,忙道:“走慢點。”
宋望舒的腳步加快,不一會就到了南苑后,這是府內仆婢休息的地方,她不曾來過,桐羽和漠煙也是居于望晴苑,對此不熟悉,幾人就在院中繞著。
這才讓桐羽找到了畫屏,等畫屏對著宋望舒一行人行了禮,便拉著她問:“畫屏姐姐,可知恩人現在何處?”
畫屏指了指走出左側三屋的位置,說:“那是他的房間,這個時辰,可能王妃正在后院教授他經書呢。”
“我娘親在?”宋望舒有些驚訝,早知就直接去找娘親了。
“是,我帶小姐去吧。”
“行。”話落,畫屏就在前帶著幾人走去。
南苑亭中,河日守著一小女孩坐在一旁,陳硯坐于石凳之上,石桌上放著一本經書,側面是一個削瘦的身姿,兩手壓在書上,認真辨認著里面的內容,那正是宋望舒的恩人。
他身著下人服,卻也是比較好的那種,得以蔽體暖身,宋望舒想來,應是王府中沒有他這個年齡公子衣物。
男孩長得不矮,卻十分瘦小,顯的營養不良,許是在王府中養了一陣,倒是長回了些正常的血肉,頭發被打理過,柔順的束在身后,可以不遮眼目。
宋望舒從他們身后走近,先是朝著陳硯喚了一聲,“娘親”,再就對著恩人拜了一揖。
陳硯笑著迎她過來,倒是那恩人有些慌亂,不知作何表情。
宋望舒也不扭捏,再作了一揖,大聲說道:“多謝恩人救我一命,感激不盡,此恩,必報。”
陳硯打笑道:“在哪學的這些,真是。”
宋望舒笑著抬頭,回道:“戲文上,都說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還是救命之恩呢。”
“是該報。”
第19章 賜名
兩人談笑著,只是那恩人實在是不知所措,不敢接,拜了回去,說:“不敢,還得多謝郡主對我妹妹的救命之恩,要是沒有郡主,我妹妹可能已不能陪我左右。多謝王爺,王妃和郡主,能讓我們有份差事,得以存活。”說著,便拉著一旁的妹妹跪了下去,頭磕在地上,磕得響亮。
宋望舒連忙拉起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她就是來道謝的,可是人家不接受,或者是不敢接受。
宋望舒訕訕一笑,“那我們就算兩清,如何?我不喚你恩人,你告訴我姓名可好,我們就是朋友了。
”
“我……我沒有名字。”男孩低著頭說。
“那我給你個名字可好?”宋望舒笑著說,男孩悄悄地抬起眼,就見她的臉上掛著笑,眼睛亮亮的,笑彎了,擠碎了里面的星星,所以灑滿了眼。
“多謝郡主。”男孩一答應,宋望舒就起身去翻開桌上的書,才一眼,就說,“zhi。如何?”
“zhi?”男孩重復一遍,便歡喜地應下。
“你都沒問是哪個zhi呢?”宋望舒無奈的嘆一口氣,陳清揚和寧束予就站在后方,看著她玩鬧。
陳硯抬手點了點宋望舒的額頭,佯惱說:“姓名是大事。”
“我知道,娘親你看這。”宋望舒翻開書,念了出來,“志之所趨,無遠弗屆,窮山距海,不能限也。志之所向,無堅不入,銳兵精甲,不能御也。志,意也,從心之聲。”
陳硯見著男孩有些無措的臉色,想著這是他和望舒之間的事,便拉過宋望舒,悄聲說:“他不識字,你不需給我說,你得給他解釋,只需他同意便好。”
宋望舒剛才一時興奮,這才看見男孩眼中的慌亂,她讓他不自在了,宋望舒有些埋怨自己了,觀察的不夠仔細,也沒有考慮到別人的心情。
“就這個。”宋望舒吸一口氣,拉了一下男孩,讓他走近桌邊,抬起頭來,自己拿起桌上的筆,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下“志”字,然后說:“這個字,表示的是自己心中的方向,你喜歡嗎?”
男孩看著浸透紙的墨,宋望舒的字很端正,連落墨都顯得秀麗,而現在,她寫下的是自己的名,男孩點了點頭,說:“多謝郡主。”
“有了名,還缺了姓氏。”宋望舒碎碎念叨,然后就看向了一旁的陳硯,“娘親,能不能賜你的姓氏給他。
”
陳硯點了點頭,男孩救了宋望舒,讓她做什麼都愿意,更何況,幾日相處下來,男孩的性子陳硯已經有了個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