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醒
“回王妃,城東函河下段,有個小男孩指引。”
“男孩呢?”
“現不知。”榆次想著,自己看見那小男孩的時候,他的頭發也是濕的,身上衣衫破舊,單薄,也是剛從水中出來。“許是男孩救上了小姐。”榆次急忙加上這句話,陳硯也想到了。
榆次轉身跑去,問著自己帶的人,“可有見到報信的小男孩?”
陳硯將宋望舒那處交給蕭葵和白憐木,就跟著去到了王府門口,問向榆次:“可有消息?好好找回,重重有謝。”
“王妃,有人見著,那男孩跟著隊伍到了王府門口。”
“那就先在這周圍找上一圈。”侍衛出動,很快就在角落中,找到了男孩,男孩蜷縮成一團,榆次扒弄他時,還淺淺地睜開了眼睛一條縫,然后昏睡過去。
“先帶他回府罷了,然后在你見到他的地方詢問一番,免得人父母親戚著急。”
“王妃,觀他如此,怕是沒有親友在旁。”榆次說道。
“那也先去尋找一下,這是我們應做的。”
“是。”
男孩被帶進府中,由白憐木醫治,也不知是不是意志堅強,很快就醒了過來,進了幾口熱粥便睡去了。
而旁邊屋中的宋望舒,沒有一絲醒的跡象。白喬醫治之后,陳硯走進屋內,依照所說,時刻換著宋望舒心口上的熱囊,里裝著器中灰。又讓管家送走了白喬,寧束予,房姨安排了白憐木,屋內只剩自己和蕭葵兩人看守,韓雪梅在一旁候著。
府內的燈火也慢慢的熄去,這時腦海中回想著白喬的話:“熱敷其心,使冷氣易,心暖氣通,不至于以后留下病根。郡主休息好了之后,便可目轉,口開,不必憂心了,憐兒便留在你府中吧,有事還有個近處的喚著,老朽便先去了。
”
次日一早,雞鳴。
宋漴南便走進了屋內,韓雪梅正在換著囊灰,陳硯和蕭葵一人一邊榻上趴著,眉頭緊擰。
宋漴南抱起陳硯,將棉褥蓋于其身,平穩地走出屋去,外頭天還沒亮,點點星宿鋪滿,陳硯醒著,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又鉆進宋漴南的懷中,沉沉睡去。昨夜為著熱灰,一刻不得放松,宋漴南將她抱回院中,便睡到了午后,回去途中,見著陳書也抱起蕭葵去了院中休憩。
韓雪梅給房姨說了要點,待宋漴南回去,守在床前敷囊的已經是房姨了,漠煙守在后頭。
昨夜宋望舒回來,河日便去尋回漠煙了,她在水中泡了許久,找到她時,唇色全無,還是一旁禁軍左將軍盧比脫下自己的大氅,才讓她恢復了一些血色,兩姐弟話也不會說,就呆呆地跪倒在望晴苑門口,可是昨夜宋望舒不在此,眾人也沒有關注到他們,直到今早陳清揚早早地起來,才看見跪在院門口的兩人。
拉也拉不起,只說小姐落水都是他們兩護衛不周,陳清揚無法,便去找了陳書和陳石,這才將兩人叫起。
白憐木也早早來到宋望舒屋內,把了把脈象,說:“血活氣通,便是無大礙了,之后再吃一些補身體的方子,好好養養就行了。”看完宋望舒,又環顧了一圈屋內:“但是你們卻有事,一個兩個雙眼無神,血絲布,呼吸不穩,休息不好,怎麼照顧望舒,你們都出去,我自己來照看好了。”說著便要趕人。
“翰林夫人無禮!”宋漴南昨夜回去并沒有休息,倒是換了個地方繼續焦慮,現在狀態也并不是很好。
“我現在不是什麼翰林夫人,我只是一個醫者。”白憐木說著,又看向外面,天還是黑的,勸著說:“你先回去休整一番,這個時間點,一般人也醒不來,再讓望舒休息兩個時辰,你們再來,這兩個時辰,我在這看著。”
和著房姨將人勸走,這屋內才又清靜,房姨換著火,將屋內燒的暖,看著在床邊坐著的白憐木道了聲謝:“辛苦寧夫人了。”
“這有何事,望舒早點好起來,我們也都心安。”白憐木笑了笑,再看一眼宋望舒,便將這邊交給房姨,去了旁邊看了看男孩,男孩倒是休息的很好,面色紅潤,還在睡夢中,白憐木便退出來了,留有一個婢女照顧著。
正正好兩個時辰,宋漴南就從外推開了門,身旁伴有陳氏一家,一行人走進,就直直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宋望舒。
也不知是不是家人們的目光過于熱切,宋望舒緩緩地睜開了眼,慢慢地轉動眼睛,對大家笑了一笑,便又睡去。
眾人得到片刻心安,也都放了心,白憐木被送回了寧府,宋漴南用鹽水浸濕宋望舒干裂的嘴,便一直守在屋內,陳硯見狀,給他找了一本書,去了男孩的屋中。
男孩已經醒了,汪義安排了畫屏照料,畫屏也就十六歲左右,卻是王府的家生子,很早就來到了王府,對王府事很是精通。
陳硯坐在榻上,與男孩相看著,畫屏上前悄聲道:“王妃,這男孩還沒有開口說過話。”男孩不說話,見他盯著陳硯半天也沒動靜,畫屏便在一旁開口道:“這是崇王妃。”說罷,就見男孩掀開褥子,欲下床跪拜。
陳硯抬手,畫屏便攔住了他的動作,陳硯走向前去,畫屏搬了張椅子在床前,就見陳硯走近,坐下,拉著男孩的手,柔聲道:“你,救了我家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