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次和房姨守在書房外,見著汪義,兩人互道一聲,便見陳硯從書房中走出來。兩人行了禮。
陳硯見著汪義手中的東西,說道:“交于我吧,王爺勞累,現已睡下了,若是沒有叫喚,便就先不打擾了。”
汪義將手中的信交于陳硯,低頭說著:“王妃,這是陳府來的書信。”
“行。”陳硯接過書信。汪義沒什麼事便先離開了,陳硯又對榆次交代了幾句,這才帶著書信離開。宮中年宴結束后,王府中也過了年,這幾天,走親訪友,幾處折騰,手中的事物也不能放下,天都還沒有黑,宋漴南睡意來襲,便在書房歇著了。
陳硯拿著信走進了望晴苑,宋望舒在院中石凳上坐著,手中捧著一本書,見著便喚了一聲娘親,一旁漠煙教著桐羽一些基本功,只見桐羽現在蹲著馬步,雙腿顫抖,卻又不肯放棄,韓雪梅見著陳硯走進,走向前迎著,“王妃。”
陳硯走到秋千處坐著,秋千木板上墊著褥子,韓雪梅又遞上了暖手爐,和房姨一同站在后面,陳硯看著一旁的宋望舒說:“望舒,陳府來的書信,一起來看看?”
“好啊,娘親。”宋望舒將手中的書反扣在桌上,走向陳硯,也走在秋千上,等著陳硯打開信封。
書信開頭便是熟悉的近來安好,陳家已經熱熱鬧鬧地過了年,這一年,時辰一到,陳清揚便要舉行及笄禮,如此想著,陳石就想一家來京都見見陳硯,順便在路上帶著陳清揚感受一下世間人情,此封書信便是與陳硯一家商量,是否方便接待。
“所以娘親,外祖他們要來了?”
“是啊,等一會娘親就給你外祖他們回信,速度快一些的話,等他們來,咱們還能一起過元宵。”
“那等到他們來,舉行燈會的時候,我就可以帶著清揚姐姐一起逛逛了。”宋望舒已經開始想著元宵燈會的時候,外邊街道的熱鬧繁華。
書信很快就到了陳石手中,一行人北上,宋漴南下了早朝后就帶著宋望舒她們到城外廊亭處等著了。
遠處傳來馬蹄聲,車輪聲,嘈雜地落下抬起,在泥土中攆著,半刻后,便在轉角處,露出來了。馬車徐徐駛來,帶起來微風,幾片舊葉在車后追逐著,不肯停下來,一長排的馬車在地上留下了幾豎線條。
感覺到速度減慢,馬車上的人緩緩掀起車簾,絲綢裝裹,又加了一層擋風的披,這一打開,陽光便使勁地朝著里面鉆,陳清揚從縫中伸出頭,臉上洋溢著笑容,被陽光映照著,眼眸的顏色減淡了幾分,但笑意不見,淺棕色的眸子,在配上清純無辜的笑容,加之一側的酒窩,更顯得美麗不俗。
這一打量,便見到了在亭中的崇王一家,宋望舒手伸地老高,左右揮著,還隱約聽見宋望舒在喊著。
再近些,便見宋望舒一身藍色襦裙,外套粉色披風,帽檐的毛領在脖頸四周圍繞著,顯得人嬌俏可愛,小鹿眼眨巴眨巴,長長的睫毛就在眼前撲閃撲閃,略顯高挺的鼻梁被雕刻地流暢無比,即使另一只手已經死死地抱著暖手爐,在這末冬戶外等待著,小巧的鼻頭也被凍得微紅。
眾人來到亭處下馬車,陳清揚行禮而過,便在一旁與宋望舒抱在了一起,剩余幾人也在一旁寒暄著,宋漴南恭敬地對著陳石說:“父親,外邊天涼,咱們還是先回府在接著聊吧。
”說完,引著陳石走向車旁,陳石和陳書待一輛馬車,帶著七歲的陳鏡與五歲的陳喧兩孩童,陳硯和蕭葵上了一輛,宋望舒也和陳清揚一起,宋漴南上馬,帶著大家就朝著崇王府出發了。
陳家來的時間也正好,休息個兩天,便是十五元宵。崇王府收拾出寶鷺苑招待陳家,一群人寒暄著,等著晚膳上桌,家中不管禮節,眾人依次坐下,膳后,宋望舒帶著陳清揚去了望晴苑,兩個女孩聊得正好。
宋望舒在前面帶著,扒開垂下的楊柳枯枝,走在水榭亭臺,輕輕地說道:“清揚姐姐,現在我們先望晴苑,放些東西,一會再回寶鷺苑用完膳,之后這些時間,你就和我一起在望晴苑,有什麼需求你就給我說。”
陳清揚跟在她身后應著,快速地看著周圍的景色。
宋望舒注意到,放慢了腳步,“清揚姐姐冷嗎?”
“不冷。”
“那我們就現在著亭中坐會吧。”說著,宋望舒就將陳清揚扒拉到一旁準備坐下了,桐羽迅速地在位置上鋪上了褥子,不至于寒冷。
雖是晴天,但是風打在臉上依舊寒冷,若說有什麼春來的跡象,可能是無意的幾株小草過早的破土而出。亭臺之下是從府外流經京都的函河引來的水,冬日未被冰封,依舊細細地流淌著,在府中圈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湖的四周便是院子的分布,“從寶鷺苑沿著這條道走過來,到那里,便是我的望晴苑。”
宋望舒邊說著,邊抬手指著,從過來的寶鷺苑,到即將就見到的望晴苑,接著又介紹了一下其他幾個方位的院落,這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