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麼了嗎?”宋望舒稍微側身看向陳硯,有些疑惑,對著這個年月并不敏感。
“沒事,就是感嘆,歲月如駒啊。”陳硯輕輕的笑了笑,無視少年人的不解,看著宋望舒的妝發完成,說:“那就走吧,你爹爹應該已經在宮中了。”
陳硯拉著宋望舒走出,韓雪梅和桐羽跟上,漠煙站在院中。陳硯看著在院門口掛上的大紅燈籠,對著身后說:“雪梅和桐羽便留在府中吧,漠煙陪同小姐進宮便可,今天王府內也有宴,你們就留著休息吧。”
“多謝王妃。”韓雪梅和桐羽將陳硯她們送出望晴苑,便停下了腳步,房姨和何日在外面等著,一同上了去宮中的馬車。
榮和十七年的除夕,宮中照例舉行宮宴,百官早已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等在宮外,破曉一過,便進宮給皇上道安。
宋望舒出發的時候,破曉色已經消淡,女眷先由皇后娘娘在后宮接待。陳硯到達皇宮,下馬車時,不多幾步便遇上了白憐木,兩人挽手,聊得可歡,宋望舒跟在后面聽著,倒是有些無所事事。
好在何家二小姐何云遠也在不久遇見。何家是皇后的娘家,皇后娘娘的父親何家家主何以漣現任朝廷左相,何云遠的父親也就是皇后的同胞弟弟何崖現任翰林學士。
何云遠及笄不久,正值年華,束著百合髻,一支珠釵,既不招搖也減了素淡,身著百褶錦緞,亭亭而立。緩緩地走到陳硯她們身前,行了行禮,“崇王妃好,翰林夫人好。”
然后看向她們身后的宋望舒,笑了笑說,“可否讓郡主領我前去逛逛,這邊宮中我來的少。
”
陳硯看了看宋望舒,知道她們細人兒應是覺得無聊了,“也是,你們在一起才有同趣,就自己去吧,你們盡興,我們就先走了。”
“那就多謝王妃了。”
宋望舒看著陳硯她們走后,才與何云遠相視一笑,“那二姐姐想去哪玩?”
皇后育有二子,太子宋邦和三皇子宋欣,身下無女,便想的緊,何云遠得皇后寵愛不減皇子,這宮中,她來得多了。
“在哪玩不是玩?我剛從姑母那來,現在里面熱鬧的很,我倒是不喜歡,妹妹要去嗎?”何云遠問道。
“我也不喜,姐姐找個靜的地方,待快開席了咱們再去吧。”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姑母那邊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那我們去御花園吧,還在冬,外面冷,宴席都擺在殿中,反倒是在外面要清靜點。聽姑母說,年前移植了一批梅樹,雪后開的正好。”何云遠走在前面帶著宋望舒。
宮中作差的公公拿來兩個暖手爐,交給了漠煙,可能是陳硯安排來的,漠煙上前將暖手爐給了她們,又退后跟著。
外邊天冷,前兩天才下過雪,從皇宮中看向出幽寺的山頭,還有雪白覆蓋,倒是這道上已經被打掃的干凈。一陣風來,又吹下幾滴露水,掉在宋望舒的后頸,激得她抖了抖身,也惹得何云遠在一旁笑的開心,笑完后便伸手將宋望舒的衣帽理了理,蓋在了頭上,“望舒妹妹小心了,這天冷,風大。”
宋望舒笑笑應下,抱緊了手中的暖爐。
去御花園的路倒是與皇后寢宮岔開了,一路上遇不到多少人,落得個清靜。何云遠在前方帶著路,漠煙在后跟著,沒有人出聲,挑起一細樹枝,似乎能聽見花朵砸在泥土上的聲音。
宋望舒她們就近走進了一亭中坐下,看著周圍的梅,在雪后開的更傲,花朵仰著頭,直面天光。
宋望舒學樣仰著頭,瞇了瞇眼,開口道:“二姐姐,這國學齋如何?”
“怎麼?崇王殿下舍得放人了?”何云遠打笑道。
宋望舒在京都這一輩人家中,年齡較小,與更小的一些已經有了一道溝,如若一同與皇公貴族求學,在堂上便是小的那個,即使知道宋望舒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去招惹,但是宋漴南依舊不愿放人,自己請了先生到崇王府內去授學,就這樣過去了幾年時光。
“嗯。”一陣風來,宋望舒將暖爐放在腿上,搓了搓手,又抱上暖爐,“和父親聊了聊,還是想要出府來,和姐姐們多相處,一個人學著太無趣了,聽著那國學齋中樂趣多多啊。”
何云遠了然,輕微點了點頭,“那是年后便來?”
“計劃如此。”
“唔,好。這齋中人也挺多,皇室和權貴兒女皆有在此求學,百姓之中求學者,有才者也處其中。望舒若是到達,應不能是與我們一同,就是不知齋中先生與望舒府上的先生教授的內容有沒有相似之處,能讓你適應一番,但也不必擔心,我,晴出公主,還有寧家公子也在,有疑惑便可找我們,或者去找先生,先生都是好相處的,通曉詩書,洞察實情……”
何云遠給宋望舒大致的說了說國學齋的情況。啟霓富饒之地皆設有書院,為朝廷輸送有識之士,枝州有名的便是陳家書院,是百年書香撐起的名聲,在京都的書院便是國學齋。
國學齋收納了皇室親戚子女,受家庭蔭蔽的朝廷官員的子弟,還有經過選拔的鄉中品行優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