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漴南的語氣有些焦急,“這所需時刻是不是有些許長久了?”
榆次候在宋漴南身后,站于階梯之下,答道:“屬下不知。”
“沒問你,我是自己在說。她們聲音好像開始小了……”宋漴南在屋內燈火能照明之處走來晃去,兩眼直直盯著屋內,欲望穿卻不得,只能聽著屋內的話語猜測著
“是。”
兩刻之后,有婢女端著血水出來。宋漴南兩步沖上去:“怎麼樣?”
“恭喜王爺,是個小小姐,王妃也無礙,就是有些疲累,屋內正在清理……。”
還沒等婢女說完,宋漴南就沖進屋去,帶了幾股風,意識到之后,在轉入屏風之時放慢了腳步,順手理好自己的衣裳,蹲在了床頭,拉起陳硯的手:“硯兒還好嗎?”
“還好,不用擔心,就是有些乏了,先讓我看看孩兒吧。”陳硯身上已經被擦洗過,但頭上又滲出了汗珠,眼神迷離,向著宋漴南說。
“好。”宋漴南向著醫官處走去,剛出生的孩兒已經被洗凈,包裹完整。宋漴南笨拙地從醫官手中接過襁褓,抱著軟軟的小小的生命走向陳硯,將孩子對著床頭,咧著嘴笑,說:“硯兒,你看,這孩子好丑啊。”
陳硯給了宋漴南一個白眼,“還小,什麼也看不出來。”小孩倒也不哭鬧,許是感到有些親近,還朝著陳硯咧了咧嘴。
“她在笑。”陳硯想著抬起手碰一碰,卻是沒有力氣了。
宋漴南將孩子放在枕邊,拉起陳硯的手放在孩子的臉上,有些皺,卻很滑,“我在屋外都沒有聽見孩子的哭聲,不都說小孩來到世上都需哭上一哭嗎?”
“這說明我們的寶寶很乖啊。
真乖啊,還在笑呢。”陳硯側身看了看,又沒力氣的躺下了,“你逗她玩吧,我有些累了,先休息了。”陳硯本就疲憊,提著這一點神就為了看看孩子,看完之后,眼睛實在是睜不了了,即使人聲嘈雜也慢慢睡去。
屋內漸漸收拾干凈,婢女們也都退了下去,只剩下早先尋得的乳娘韓雪梅還等待著,宋漴南將襁褓中的孩子交給韓雪梅抱去隔壁房間,又將屋內齊齊的再看一遍,才在榻上躺下,沒有多少動靜。
宋漴南半響無眠,看著窗外,月光直直的透過窗,朦朧的光影灑在屋內,明日定是一個好天氣。
一時燈火通明的崇王府內,燈火慢慢的滅去,陷入平靜……
宋漴南已經告假,一月之久皆未怎麼走出家門,整月陪于陳硯與孩子身邊。
“先來用膳吧。”婢女將飯菜在榻上鋪好,還不見宋漴南過來,陳硯便叫了一聲,“孩子也需要休息,你不要一直逗她。雪梅將小姐帶去吧。”
“好吧,好吧。”宋漴南從搖籃旁走回來,由韓雪梅照看著。
“明日的事得提早安排一下。”
“放心吧,我早就開始安排了,我可以的,你就好好休息就行了。”
“這是你說的,那我可就什麼也不管了。”
明日,便已過一月,一月之內,各家的探訪都被宋漴南以休養為由給拒了,堆積到一日進行,舉行一場宴席,想來也應是熱鬧至極。
第二日。
陳硯帶著孩子坐在內席,招呼著各家女眷,宋漴南在府中招待著,男方在外庭聊著,雖是以探望之名而來,卻不離當下時事,中間隔著一道水景,女眷們由婢女仆人引入內席,爭著擠著看著今天的主角。
“硯兒,你這襁褓倒是很有福氣,才一月大就白白胖胖的了。”說話之人正是翰林寧鏡之妻,白氏,白憐木。
寧鏡求學之時曾到江南陳氏借讀,與陳硯算是在學識上同出身,之后又進京都考取了同進士出身,慢慢的就在朝中走到了翰林之位。
白氏是醫藥世家,家中各代幾乎在朝中皆有為醫,白憐木之父白喬便是當朝太醫院院使,白憐木雖然在醫學造詣上比較平庸,但好在人也通透,兩個性情溫和之人走在一起,倒也是美滿。崇王府與寧府相隔不遠,陳硯初來京時,也不識多少人,多與之交往,漸漸地兩家關系越發熟識。
看著襁褓中的小孩笑著回應白憐木逗弄的手指,陳硯就俯著身看著,輕聲道:“是啊,這孩子也不怕人,那麼多人還笑的挺開心的。”
后面的人擠著向前,白憐木便讓位走到陳硯身邊,手搭上陳硯的肩,緩聲說:“本就該早來看看你的,誰知你家那人,一個月了,大門都不給開,遲遲給推到了現在。”
“是他能做出來的。”陳硯嗤笑一陣,回著白憐木的話,“我這月啊,差點連屋門都出不了,說什麼會受風,好在這院也夠大,就這樣也就過來了。”
“也是,一場之后也是該休養的,我看你氣色倒是不錯。我那邊還有些滋補養氣的藥材,今日沒拿來,過幾日帶來給你。”
“那就謝謝白姐姐了。”
“客氣了。”
陳硯左右看了幾轉,不遠處寧鏡身旁也沒什麼異樣,抬眼看向白憐木,“沒帶著束予來?”
“沒,本來是想帶著他來看看的,但是出門的時候,不知為何,不愿走了,鬧的厲害,怕擾了這孩子的滿月宴,又讓奶娘給帶回去了。
”白憐木說著,回想起寧束予出門時的場景,四歲的孩子站在府中,說是什麼禮物沒有準備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