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的汪全已經帶著府醫出來了,盡管他再不樂意也要做好表面功夫,這不,管家一傳來消息, 他就忙里忙慌的帶人過來了。
“沈小姐,這是我們府上的府醫,醫術了得,可以讓他去看看。”汪全指了指身后表情傲慢的瘦老頭。
沈念睨了一眼,抬抬下巴:“那還不快去!”
聽到她強硬的語氣,那瘦老頭臉上瞬間不悅,橫眉豎眼的就要開口,被汪全一把拉著往人群里去。
“哼!”瘦老頭只能狠狠的瞪一眼沈念。
沈念沒把這人放在心上,見人過去了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施粥上,誰料,沒幾分鐘,這老頭就回來了,嘴里還嘀咕著什麼。
“這小孩面色發青,兩眼翻白,口吐白沫,一看就沒救了。”
“就算能救也得有藥材治,那婦人身上一窮二白連溫飽都是個問題,肯定沒銀子買藥材,到不如就讓那孩子去了算了!”
沈念正好聽到這一句話,原先還溫軟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淡淡的撇了一眼一臉贊同的汪全,將手里的大勺交給一旁的丫鬟。
“你是說這人你救不了?”
清冷的聲音從一旁傳出,汪全兩人順著聲音看過去,見是沈念過來了忙端起一副笑容。
“沈小姐,不是老夫救不了,而是沒法治!”老頭下巴抬起,目空一切的高傲。
“撲哧,沒法治?本小姐看你就是個江湖騙子,還醫術了得,連小小的暑癥都分辨不出來!”
雖然還沒去看過具體癥狀,但從這老頭的話中她已經知道那孩子的大概情況了。
不等那老頭反駁,沈念直接朝著人群走去。
那婦人還緊緊抱著那孩子大哭,估計是聽了那老頭的話更加沒了理智,絕望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念蹲下來拍拍婦人的肩,溫聲道:“這位夫人別著急,讓我瞧瞧孩子的情況。”
許是聲音太過溫柔,婦人抬頭,淚眼朦朧間只看到一雙沉靜從容的眼睛。
下意識松了松手臂,沈念趁機將已經昏迷了的孩子抱出來,懷里的空蕩蕩刺激了婦人,又掙扎著要將孩子奪回來。
“不行!你要把我的孩子帶去哪里!我不要和她分開!”婦人眼里多了幾分警惕。
沈念腳步頓了頓,見婦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溫聲安撫道:“夫人莫要著急,我只是將孩子帶到陰涼處,你若不放心便一起跟來吧。”
沈念目露真誠,讓眾人開條道出來,便抱著孩子往縣令府的墻角處走去,只有那里沒有太陽。
婦人趕忙跟了上去,時刻注意著沈念和她懷里的孩子。
“夫人不用擔心,孩子有救。”
沈念將孩子放平在地上,從懷里摸出一副銀針來,這孩子倒是倒的及時。
看著泛著銀光的針,婦人眼皮一跳,見沈念拿著根針就往往自家孩子身上扎,連忙阻止:“小姐,您當真會治病?這針這麼長...”
“是啊,老夫行醫這麼久,從未聽說過有人用銀針治病,這位夫人可別被她的外表誆騙了!”
說話者是剛剛的那個府醫,剛剛沈念的一番諷刺早就惹怒了他。
見沈念想要用銀針來治病,他就篤定了這人根本就不會醫術,再者一個京城來的千金小姐,學的是琴棋書畫歌舞詩賦,哪里會學醫!
他敢打包票,這人就是鬧著玩兒的!
周圍的人一聽,立馬議論了起來,竊竊私語著,還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沈念。
就連孩子的母親也瞪大了眼睛,拉著沈念胳膊的手掌用力收了收。
沈念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等著看戲的府醫,眼底極快的閃過一絲笑意,她正愁沒人給她造勢呢。
將胳膊從婦人手里抽出來,沈念站起身來環視一圈,見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清清嗓子朗聲道。
“諸位今日作證,若這孩子我沒救回來,那我沈念便以死謝罪!”
說完又看向身旁的婦人:“夫人大可放心,我人就在縣令府,若孩子在我手里出事,我必定以命抵命。”
眾人不知道這孩子的病情嚴重是否,但聽到沈念用自己的性命作以擔保,也信了幾分,婦人看著沈念眼里的自信和堅定,咬咬牙同意了。
一旁的府醫瞬間急了,他知道這孩子能救,先前那樣說不過是懶得救,那婦人一看就沒銀子,他不樂意白費功夫罷了。
沈念若是沒救回來倒還好,若是救回來了,那他的名聲可就毀了!
心里一急正想沖進去搗亂,卻被汪全拉住了。
“放心吧,這沈家大小姐可不會什麼醫術,她在京中就是個草包花瓶。”
汪全低聲安撫著府醫,大人從沒說過這沈家大小姐會醫術,自然也認為她就是在胡鬧,等著出人命看好戲呢。
他巴不得這大小姐搞出點事來惹起民憤,這樣他才好理直氣壯的將人趕出寧漳縣,免得他做事還擔驚受怕畏手畏腳的。
兩人站在一邊嘀咕著,卻聽見人群一片驚嘆聲,兩人眼睛一亮只以為那孩子被沈念扎死了。
汪全正虎著臉打算沖進人群,卻聽見一陣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