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不過,妹妹這紙條是誰給的,可不要被騙了。”沈念面色認真,狀似擔憂道,余光卻瞥向紙條上一眼就認出的熟悉字跡,心里冷笑,原來,沈思怡這時候就已經勾搭上了二皇子啊。
沈思怡還沒得意幾秒,聽到她的話心里咯噔了一下,眼底有些慌亂,支支吾吾道:“我、我托朋友幫我留意的,畢竟戰場上太危險,我擔心父親和、、、大哥。”
沈念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又道:“你的這位、、、朋友倒是厲害,竟連戰場上的動向都能掌握。”
不知道是不是沈思怡的錯覺,她怎麼覺得沈念話里有話,心思轉了又轉,剛想到一番說辭,還沒等開口,沈念就換了個話題。
“妹妹上次落水著了寒,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沈思怡見她不再問紙條的事,悄悄松了口氣,笑吟吟的接著沈念的話:“姐姐不必擔心。”
沈念輕笑,點點頭:“那就好,以后妹妹可要小心一點,這回掉的是水,下回掉的…可不知道是什麼呢。”
沈思怡心里一梗,聽著她的話只覺得不得勁,一口氣憋在胸膛處不上不下的卡著難受極了。
“妹妹記下了。”
沈念理了理衣擺,不動聲色的將那張紙條藏進袖口,站起身往外走去:“我先回去了,不打擾妹妹休息了。”
“啪!”一個茶杯被砸在地上,沈思怡一臉兇意的瞪著幾名婢女,忽然伸手朝其中一個打去:“賤婢,沈念來了怎麼不通報一聲!”
“是,是大小姐不讓通傳的。”那個婢女驚恐的抖著身軀,跪在地上求饒。
平時低垂的臉暴露在沈思怡的眼前,只見一雙如小鹿般清澈的眸子慌亂不已,小巧的鼻子看著還有幾分精致,被掌摑過的臉頰泛著紅,倒多了一些脆弱惹人疼。
“賤婢,長得一副狐媚樣子!”沈思怡伸手又是一巴掌,瞧著面前這個卑下低賤的奴仆,心里更加不快。
她不是沈氏的血脈,自是長得不如沈念,平時仔細裝扮自己也只能說是小家碧玉。
因此,找來伺候自己的婢女都是姿色平平,如今倒是漏了一個。
“蓮沁,發賣到青樓。”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沈思怡身側站著的貼身婢女立馬拖著地上的婢女出去,尖銳的求饒哭喊聲在余下幾人的腦海中不停旋繞。
幾人忍不住又把頭低了低,幾乎是跪趴在地上,誠惶誠恐,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見狀,沈思怡心里痛快了不少。
過了兩日,城門大開,城內百姓簇擁著擠在一塊,熙熙攘攘的高呼“驃騎大將軍”,也就是沈念的親爹。
也有小部分少女尖著嗓子喊著“沈少將軍”,也就是沈念她親哥。
沈念坐在一旁茶樓上,端著茶杯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扣著杯壁,目光期期艾艾的看向城門,心里有些激動,從她重生回來,還沒與父親兄長見過。
她記得這次打仗不算艱險,甚至是有些輕松,主要是對方兵力不足,卻不知為何在邊疆叫囂,還屢次殘害居住在邊疆附近的中原子民。
當今圣上宅心仁厚,不愿放縱這樣的惡舉,便派父親和兄長去警告擊退。
鐵騎聲整齊劃一,三萬精兵身披鎧甲,手持兵器,目不斜視的朝著人群走來。
為首的中年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身披黑色戰甲,手上提著一根亮銀八寶黑纓槍,襯得他殺伐果斷。
斜后方跟著的年輕男子同樣騎著良駒,身著虎頭亮銀甲,腰間懸掛著的白虎劍泛著逼人的冷意,不茍言笑的俊臉看上去剛毅又冷酷,惹得不少女子臉紅心跳,懷春尖叫。
來了!
沈念猛地站到了窗邊,手搭在窗臺上,手指死死的摳住,眼里只有兩個至親的身影,依然是記憶中的臉,在她心中卻是隔了一次生死。
沈念看到自家哥哥身上被扔了不少手絹,紅的粉的藍的黃的五彩斑斕,甚是好看,同時,哥哥的臉也越來越僵,忽然笑開了懷。
炙熱的目光追隨著自己,沈修齊不是沒發現,順著看過去,才發現是自家妹妹,臉色瞬間回溫,朝著她一展笑顏,引得人群一陣尖叫。
“啊!!!少將軍,少將軍在對著我笑!!”
“少將軍我要給你生猴子!”
“少將軍、、、”
沈修齊駕著馬,追上前面的父親,側頭提醒了一句,幾乎是同時,沈父跟沈念視線撞上,沈念嬌嬌的笑著,伸手揮了揮,沈父嚴肅板正的表情未變,眼中卻柔了幾分。
沈氏父子帶著精兵朝著皇宮走去,到了宮門前,三萬精兵又各自回了駐地,沈父自覺下馬,朝著早已等待在宮門處的林公公拱手:“林公公。”
“驃騎大將軍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林公公握著一根拂柳,圓潤的臉笑瞇著眼睛,看著倒是和藹可親,但能爬上御前太監,穩坐十幾年,怕是也不簡單。
“爹,我就先回府里了。”沈修齊在一旁出聲。
知子莫若父,沈父擺擺手,還將腰間藏著的一個木雕遞給沈修齊:“給念兒的。”
沈修齊接過,向林公公拱了拱手,便翻身上了馬,直奔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