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她這是極其嚴重,而且看樣子已經忍了很久。
“你怎麼不跟我說?”他扯過她的手,就要拉她出去。
藺佳亦小聲掙扎:“還有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我再忍忍吧。”
“忍什麼?”宴淮都要氣笑了,“就這麼好聽?連命都不要了?”
“不是,”藺佳亦解釋:“中途離場顯得很不禮貌。”
宴淮不大耐煩的‘嘖’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個?”
他強行把她架起來,跟一旁的人歉意道:“借過一下。”然后拖著藺佳亦出了演奏廳。
一出門外,藺佳亦就彎下腰來,手捂著胃部,連呼吸都不敢大力。
博物館很大,分多個區域。他們現在是在三樓,去電梯口還需要走一段路。宴淮也蹲在一旁等了她一會兒,問道:“還能走嗎?我帶你去醫院。”
藺佳亦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從小就有,后來出社會工作后漸漸犯得少了,但每年也都會有那麼兩三次。她這會兒真是后悔不已,連說話都不敢大聲,輕輕的搖頭。
“等一下,我緩緩就好。”
宴淮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見她額頭冒汗,臉色蒼白,心里著急。
“藺佳亦,”他突然喊她:“我事先說明,我這人呢,向來心軟又樂于助人。”
“......”
“今天別說是你,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照樣會這麼做。”
“嗯?”
藺佳亦不懂他怎麼突然說這個,然而沒等她想明白,下一刻,身體被騰空抱起。
這麼一動,藺佳亦疼的喊出聲,最后窩在他懷里不敢動彈。
宴淮把她打橫抱起走去電梯口,他臂膀力道十足,抱著人很穩,至少藺佳亦沒覺得有多顛簸。
而且,她意外地發現宴淮身上的香氣能緩解她的疼痛。
于是,便也顧極不得兩人現在是什麼姿勢,她將頭深深地埋進宴淮胸膛,小心翼翼又忍著羞恥的呼吸他身上的氣息。
宴淮低頭看了眼懷里的人,像只兔子一樣窩著,乖得不可思議。他眼尾揚起,露出點無奈的笑意。
將她放進車里后,又給她系上安全帶,宴淮才啟動車子。
“不用去醫院,去了也沒用,醫生頂多是開藥。”藺佳亦忍著痛說:“就找個附近的藥店就好。”
“而且,去醫院還得掛號、排隊。”她補充。
“閉嘴!”宴淮面容冷峻,一腳油門就飛快的奔出去。
他在車上打了個電話,開著免提,藺佳亦也聽得很清楚。
“張叔,讓李醫生過來一趟,現在。”
“真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吃點藥就好了。”藺佳亦掙扎著說了句。
宴淮沒理她,而是專注的踩著腳下油門。
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鐘,宴淮將人帶回了南山別墅。門口,管家張叔早已經在等著了。看他從車上抱下個女人,愣了下,隨即立馬上前幫忙。
“少爺,李醫生已經到了。”
宴淮點頭,抱著藺佳亦直接往二樓走。
藺佳亦被宴淮放在床上,頓時一大片雪松香氣朝她籠罩而來,她虛睜開眼,大體明白這是進了宴淮的房間。
很快,進來了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約莫四十歲左右。那人看了眼藺佳亦,然后問宴淮情況。
“應該胃病犯了。”宴淮說。
李醫生走近,用手在藺佳亦的腹部按了按,又問了幾個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總覺得李醫生像靈丹妙藥,連手也帶著魔力,按了幾下,居然舒服多了。
“我記得宴少這里好像備了些胃藥。”
李醫生還說。
“有有有。”張叔趕緊出門去拿,片刻后,還帶了一杯溫水進來。
宴淮在床邊坐下,將藺佳亦扶起。然后接過藥瓶看了眼簡介,倒出兩粒遞給她,又將溫水送到她手上。
藺佳亦被這些人這麼看著,有種自己得了絕癥的錯覺,一時間也不敢出聲,乖乖的接過來一口喝下去。
過了一會兒,見宴淮還目不轉睛盯著她,她虛弱的笑了笑:“沒那麼快好。”
李醫生咳了一聲,說道:“宴少,借一步說話。”
宴淮這才起身跟著他出門。
人一走,房間安靜下來。藺佳亦靠在床頭,緩緩揉著腹部,這才有閑心認真去欣賞宴淮的房間。
他的房間很大,整個房間以簡約的灰色系為主,很符合他高冷龜的氣質。床的對面就通向一個露天泳池,外面燈火通明,水面上還映著波瀾碧綠的光。右邊是一整片落地窗,紗簾垂落,有種靜謐的美感。再往旁邊,就是巨大的衣櫥柜和沙發。
視線右移,發現床頭柜上倒扣著一個相框。
出于好奇,藺佳亦伸手拿過來看。這一看卻愣住了。
相框里并不是宴淮的照片,而是一幅素描人物半成品。里面的人物長發婀娜,只有一個大體的五官框架。但不知道為什麼,藺佳亦總覺得眉眼跟她有點像。
想起之前張叔送她回去時,也在車上說過,他曾在國外見過她的畫像。她的心忽地砰砰跳起來。
聽見外頭的動靜,藺佳亦趕緊把相框放回去。
“好點了嗎?”宴淮走進來,眼睛不著痕跡的掃了床頭柜一眼。
這一眼莫名的讓藺佳亦感到心虛。
藺佳亦點頭:“好很多了,其實就是小毛病,真不用帶我來這的。”
“對了。”想到什麼,她問道:“你這怎麼會有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