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深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喜歡的姑娘此時滿心滿眼都是另一個男人,只消一眼,他便明白自己輸的徹底。
灑脫的轉身揮了揮手,送別兩人,他獨自坐在冰冷的大殿,細細端詳大殿的一切,只覺得自己好像也與這大殿融為了一體,渾身冰冷。
真奇怪,他得到了世間最至高無上的權利,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勾起的唇角,不知是在嘲笑誰。
安可巧和蘇陌昊離開皇宮后,并沒有一起行動,而是由蘇陌昊回去整頓兵馬,安可巧獨自去了皇城最豪華的酒樓提了壺酒。
那條路她熟的刻進了腦海里,不用任何人指路,出了皇城,她很快便到了風闊出事的懸崖。
懸崖處早已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風攜來的沙土埋沒了悲傷。
沒有任何一個路過的人會知道這里幾天前發生一場惡戰,沒有人知道這里幾天前曾隕落過一個不愛說話的暗衛。
安可巧單手提著酒,隨意的坐在懸崖邊。
她輕聲開口:“風闊,你還在嗎?抱歉來晚了,不過,我給你帶了酒哦。”
“平日里從來沒見你喝過酒,可我知道你是頂愛喝酒的,不過為了隨時保護我,才偷偷戒掉的。”
“知道你戒了這麼多年的酒,酒量肯定不好,我就只給你帶一小壺,千萬別喝多了,要不然就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你說你呀,不過是個暗衛而已,何必豁出命來保護我,你要是精明一些,丟下我逃了,不就能獲得自己了嘛。”
“蘇陌昊一直說要給我找個新的侍衛,我沒要哦,畢竟,我需要的哪里是一個暗衛,我只想要你回來。”
……
安可巧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說著說著,淚水已布滿整張臉,她一杯一杯的倒著酒,連自己的眼淚也摻進去不少。
懸崖本來寒風凌厲,此刻卻微風輕柔,仿佛是風闊在為她輕輕拭去眼淚。
等到安可巧回到軍營時,雙目已然因為痛哭而明顯紅腫,蘇陌昊知她是因何而傷心,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適的話語來安慰她,只能無聲的摟著她瘦弱的雙肩,給予她堅定的支撐。
大軍沒過修整,再次啟程,這下,就連安可巧也意識到了不對。
她只顧著想要趕緊前往南蠻,為永安平定隱患,卻在猛然間看到疲憊的士兵時,才明白自己想的是有多可笑。
接二連三的轉移陣地打仗,雖說是蘇陌昊訓出來的兵有鐵兵之稱,可他們終究不是鐵打的,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士兵們的疲倦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蘇陌昊肯定也意識到了,只是他習慣自己抗下所有事,沒有跟別人說罷了。
她突然很心疼蘇陌昊,她好像總是這樣,嘴里說著要好好寵愛蘇陌昊,卻在遇到任何困難時,第一反應都是要找他想辦法。
總是毫無保留的接受另一個人的壞情緒,還要笑臉安慰,自己碰到事情卻壓在心底,不想讓任何人擔心。
這樣的人,哪怕是石頭做的,心也會冷的吧。
他是自己的依靠,誰又能是他的依靠呢?
越想越心疼,她卻沒有再像往常一樣跑到蘇陌昊面前說一大堆肉麻的話,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空口的承諾她給的太多了,蘇陌昊已經很累了,她不舍得再讓他分神。
于是,她忍住性子,在行軍的這幾天老老實實的陪在他身邊,她沒有過多言語,只是用自己的行動在告訴蘇陌昊自己會永遠陪著他。
形勢看起來真的不容樂觀,到了南蠻邊境,蘇陌昊整個人已經因為憂心而瘦了一圈。
本以為是困厄之軍孤立無援之戰,沒想到剛到永安與南蠻交界之處,好消息就傳了過來。
他們還未找好地方安營扎寨,永安的士兵就已尋跡趕來,告知他們已經在此等了幾日。
貿然跑來的士兵,安可巧自然不信,疑心這傳信的士兵是騙子,問道:“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父皇可從來沒有告訴過本公主有援軍。”
“這…”那士兵見此,有些支支吾吾,干著急就是說不出來個原因。
這讓他怎麼說,證明自己是永安士兵?他本來就是,又要怎麼證明?
安可巧見他這樣,以為心虛,正打算派人將他拿下之時,帳外一聲熟悉的呼喚傳來。
“喬喬。”
“哥哥?”安可巧一下子認出了安曜宸的聲音,連忙小跑著朝帳外撲去。
安曜宸先她一步,長腿一跨,邁進賬內,伸手將他的小公主接了個滿懷。
“多大的姑娘了,怎麼做事還這麼冒冒失失。”
雖然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可他眼神中對安可巧的寵溺可是遮也遮不住。
安可巧在他懷里哼唧唧的撒嬌:“這不是好久沒見了嘛,人家想哥哥了還不行啊。”
“行行行,我家小公主想誰都行。”說著,安曜宸撇了眼一旁明顯不悅的蘇陌昊,輕笑道:“喬喬再不松開哥哥,你家的醋壇子就要炸了啊。”
醋壇子?
她家的?
難不成說的是身后的蘇陌昊?
安可巧起了調皮的心思,故意摟著哥哥不松手,笑道:“哪里來的醋壇子這麼酸,連抱抱哥哥都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