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皇宮另一邊的暗牢里,安可巧果真是和林深想的一樣,林深夜里在這邊折磨姜太后,她自然也不會讓容翎好過。
只不過,看著眼前被林深砍掉雙臂,雙目滋血失明的容翎,縱然是有天大的仇恨,安可巧也實在是找不到地方下手了。
細細打量著容翎血泥般的模樣,安可巧眼中浮現異樣的光彩,計上心頭。
揚聲喚來獄卒,她面無表情的讓人用冰水把容翎叫醒。
獄卒雖然對她要求有些抗拒,畢竟她要折磨的是這個國家曾經的王,為了保命,他還是將水打來放在安可巧面前,沒有潑在容翎身上,是他對這個末代帝王的最后尊重。
安可巧看穿獄卒猶豫的樣子,劈手奪來水盆,沒有絲毫遲疑,雙手奮力一揚,冰水便悉數撒在容翎傷痕累累的身體上。
果然,冷水刺骨,粗劣包扎過的傷口很快被浸染,一聲痛呼過后,容翎竟生生疼到醒來。
疼痛雖然喚醒了他,但冰水滲入傷口,絲絲凝住感覺,沒一會,冰與痛的交織讓感覺也漸漸消失。
見容翎仍舊神志未清,安可巧歪著頭愣了會兒,突然莞爾一笑,邁步施施然走到他的耳邊,輕語兩句。
沒曾想,刑架上本來還雙目無神,毫無生機的男人突然眼神里滿是仇恨的目光,看樣子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了一樣。
終于活了過來,容翎不會知道,他這個樣子安可巧有多開心。
她可不想找一塊沒有靈魂的臭木頭報仇,現下好了,他活了過來,有血有肉有痛有淚,這樣打人才算痛快。
安可巧沒有半句廢話,抓過旁邊的刑具也不管怎麼用的,全部都往他身上招呼,打的那算是個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容翎自然也不是什麼榆木頭,縱然他對眼前女子有多仇恨,有多不想在她面前露怯,卻還是架不住肉體被折磨的疼痛,終還是痛呼出聲。
他一喊痛,安可巧仿佛得到贊許般,無論是鞭子還是烙鐵,樣樣少不了他的。
這一鞭,是為你曾屠殺的眾多容翎百姓。
這一鞭,是為你曾經對我和蘇陌昊做的事。
這一下,是為你逼死風闊。
……
說來也奇怪,她本來是個膽子小到不能再小的人了,平日里見到御膳房殺只雞,都要害怕到做噩夢,可偏生在折磨傷害蘇陌昊和自己的人這里,卻是個特別的意外。
安可巧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她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也不覺得自己這是偽善,她是不忍傷害無辜之人沒錯,但若是誰敢傷害她,傷害她在乎的人,她千倍百倍還回去都不為過。
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也不知道眼前之人還有沒有氣,暴怒到有些瘋魔的安可巧突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好聞的清香,似數九寒冬的一抹暖陽,炎夏酷暑的一縷微風,悄無聲息撫平了她心底的狂躁。
“蘇陌昊?jojo”
知曉來人是誰,安可巧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仿佛是傳染一般,整個身體也隨之戰栗不止。
自己明明給他下了迷藥,他怎麼會現在來,他什麼時候來的,他看到了多少,他會不會被自己嚇到,他會不會嫌棄自己…
“喬喬。”
蘇陌昊的嗓音很好聽,一下子擾亂了她的思緒,只這一句,安可巧就甘愿沉淪萬世。
她害怕面對他清亮的雙眸,沒敢轉過身,“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身后陪著你來的。”
“你,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
“你…”
安可巧僵硬著背脊,不敢往下問下去,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問什麼。
蘇陌昊自然知她心思,在她背后幽幽的嘆了口氣,輕輕將她轉過身來,抓起她執鞭的手,心疼的扔下鞭子,為她小心拭去血絲。
順著他的動作,安可巧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居然被鞭子磨出了兩道傷口,估摸著是自己打的太盡性,鞭子又粗糙,不小心傷到了。
掃了眼傷口,也只是看著很嚇人而已,實際淺的很,沒有什麼大礙。
蘇陌昊卻跟她想的不一樣,她哪怕只是破了層皮,他都舍不得的緊,更何況是已然滲血的傷口。
傷口處的血液已經干涸,怕她會疼,他只好一點一點仔細擦拭。
他說:“真是個傻姑娘,下藥下的如此明顯,雞湯都快被你下成粥了,這麼大的劑量,也不怕見不到我了。”
“噗嗤~”安可巧原本緊繃的情緒被他一下子緩和過來,繃不住笑出了聲。
“那不是怕你太厲害,一點藥迷不暈你嘛。”
清理好傷口后,蘇陌昊掏出懷里常備的金創藥,仔細的為她上藥,一邊撒藥,一邊輕聲哄著。
“會有點疼,忍一下,忍不住就咬我。”
見他好像在對待什麼天大的事情一樣緊繃的樣子,安可巧忍不住勾起唇角。
“蘇陌昊,這麼點傷口罷了,又不是小孩子矯情,哪里怕什麼痛,還有,唉唉唉,你藥粉少撒點,瞅這瓶子,估計是傳說中父皇御賜的千金難求的特效金創藥,你可真是有夠敗家的。”
“公主還真是心急,沒嫁過來,就想著管家了,好好好,萬事聽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