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好多,他輕輕撫上她嘴角的結痂處,心疼的問道:“怎麼弄的,疼嗎?”
安可巧搖了搖頭說:“不小心碰的,現在已經不疼了。”
嘴角的傷口哪里會是不小心就能碰到的,蘇陌昊還想說什麼,微微一側身,全身的傷口突然被牽扯,疼得他眉毛立馬皺成了川字。
安可巧看的心疼,伸手為他撫平緊皺的眉頭,嬌嗔道:“現在知道疼了,傻不傻呀你。”
她還是不忍心責怪他,末了補充一句:“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的死永遠救不了我,為了我,好好活著。”
“好。”
答應完后,蘇陌昊渾身又是一陣劇痛襲來,疼得眼前發黑,安可巧也跟著心疼,輕聲細語哄著要他睡覺。
蘇陌昊還想和她說些什麼,不過看她如此擔心自己,他也只能順從她乖乖睡覺,期盼自己能快點好起來,讓她少流些眼淚。
她的歌謠像是有魔力似的,聽著聽著,渾身的傷痛好像完全不存在了一般,她在身邊,他睡的很心安。
待確定他真的睡著后,安可巧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望著和煦的太陽,長舒了一口氣,沒走幾步,卻因體力不支,踉蹌倒下。
幸好身邊的風闊眼疾手快,扶她去偏房休息。
出人意料的是,安可巧醒的很快,按照常理來說,普通人三日不食不睡,起碼要休息一日,可她僅僅昏睡了一個時辰,喝了點米粥,便強撐著可以正常行動了。
她讓風闊帶她去關押林深的大牢,風闊知道她想做什麼,卻也沒阻止她,聽話的帶她過去。
因為蘇陌昊幫助北狄皇帝的緣故,皇帝特意下令,北狄對安可巧以公主之禮對待,所以在這偌大的北狄皇宮,她可以來去自如。
牢房的獄卒也同樣受到命令,沒有半點阻攔,他們很順利的進入牢房。
臨近關押林深的刑房,安可巧揮手讓風闊和帶路的獄卒退下去。
風闊有些遲疑,“公主…”
他還是不放心,畢竟林深有多麼心狠手辣,他是知道的,縱然他現在淪為階下囚,他也不能放心讓公主和他共處一室。
“風闊,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去外面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公主…去!”
風闊還想說什麼,就被安可巧一下子打斷,他見公主這下是真的動怒了,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
“公主有事可以大喊,風闊就在不遠處守著您。”
說完,風闊行禮離開,盡職的把守在外面,安可巧則大步走到刑房門口。
刑房的門已經很老了,銹跡斑斑,安可巧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打開。
聽到鑰匙不斷攪和鎖眼的聲音和清脆的咔嚓開鎖聲,林深從半昏中醒了過來。
抬起頭,他原本了無生機的雙眸一下子有了光彩。
“你來了啊。”
安可巧沒有搭理他,而是慢步走到他面前,細細端詳他。
他整個人被綁在潮濕發霉的木柱之上,渾身不知是被什麼水給浸濕,頭發凌亂的披撒下來,再加上身上被刑罰的大大小小的傷口,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狼狽。
當然,她可不會同情他。
她一言不發的從從旁邊的刑訊架上拿來鞭子,冷著眼在他身上比劃著,似是在找最佳下手的地方。
林深就這麼直直的望著她,縱容的看她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那邊架子上有辣椒水,拿鞭子沾些,打起來會比鹽水更疼。”
安可巧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他居然在教自己如何折磨他,這怎麼可能,肯定是有什麼詭計。
可任她盯了半天,也沒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甚至在他幽黑如深潭的眸中看到了偏執而瘋狂的深情。
“肯定是瘋了。”
安可巧喃喃道,轉身拿過辣氣四溢的辣椒水,將其均勻的撒在鞭子表面,連一小節也不能放過。
她不是圣母,不會因為林深的任何話而動搖,況且是他傷了蘇陌昊,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放過他。
林深眷戀的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眼底的深情讓人害怕。
“真好,還能再看見你。”
安可巧頭也沒抬,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神色冰冷,漠然開口:“等會兒,你就會知道見到我可不是什麼好事。"
聽了她的話,林深神色未變,自說自話般喃喃自語:”遇見你,對我來說,從來都是好事。“
鞭子終于準備好了,安可巧沒有猶豫,使勁的將手里沾滿辣椒水的鞭子一揮而下。
唰~
鞭子是特制的皮鞭,為了方便刑訊逼供,上面還布滿了細細小小的鉤子,打在人身上,會在皮鞭特有的彈性甩腫皮膚的同時,細鉤入肉,更是痛感倍增,鮮少有人能撐得住。
果然,不過一鞭,林深的臉上血色全失,蒼白到嚇人。
他咬住因為長時間缺水而干燥翻皮的嘴唇,艱難的笑了笑,“看來這次你真是恨透了我啊。”
唰~
又是一鞭,這次安可巧比上次更加使勁,由于衣物的遮擋,她看不到他身上血肉外翻的傷口,只是鄙夷的嫌棄他額頭沁出的冷汗。
“不過兩鞭而已,你就受不了了,那蘇陌昊呢?你怎麼敢下那樣的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