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前世的事何止她一人掛心,對于他來說,更是日日戳在心上的一根刺,他若是不能將其連根拔起,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心安的。
安可巧見他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的話傷到的原因,先自責起來了。
“對不起。”她說。
蘇陌昊使勁的閉上眼,強迫自己不要看她,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漠:“沒必要對不起,你說得對,我就是要用性命賭勝利。”
安可巧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她面上倉惶的有些不知所措。
蘇陌昊忍住將無助的她摟緊懷里的沖動,轉過身頭也不會的走了。
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減少直至消失,安可巧終于受不了坐在地上死命的捂住嘴,無聲的哭泣。
夜里,蘇陌昊沒有回來。
安可巧一個人躺在被窩里,明明已是春天,屋里還燒著炭火,可她就是覺得好冷,被窩一點暖氣也沒有。
第二十次嘗試入睡失敗后,安可巧披上衣服走出營帳,外面只有幾個小兵還在巡邏,凄清的很。
“風闊。”
風闊應聲出現。
安可巧突然有些驚訝,好奇道:“風闊你還是人嗎,難道不用睡覺?”
風闊回答:“用睡覺,只是風闊今日聽到了公主與將軍在營帳里的話,料想公主肯定會起疑心,會需要風闊,所以風闊才守在一邊,等待公主召喚。”
“謝謝。”
風闊沒有回答,安可巧也沒用婆婆媽媽再說什麼多余的感謝話。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確實需要你,幫我把自己偷偷藏在蘇陌昊出使的車里吧。”
“公主。”風闊停頓了一下,好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將軍騎的是馬。”
“哦。”安可巧尷尬道:“那你能不能今晚把我送進北狄國里。”
風闊似是有些猶豫,“可以是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明日將軍發現公主不在了,該如何是好?”
“額…”安可巧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
安可巧突然很大聲的說道:“那好吧,我就不走了,在這里乖乖等著蘇陌昊回來吧。”
風闊沒接話,身邊靜的出奇。
不一會,見到風闊比出外面人一走的手勢,她這才敢喘口氣。
要不是風闊剛才用手勢告訴自己外面有人偷聽,她都沒想過蘇陌昊居然也是干這種偷聽墻角的人。
至于她為什麼這麼肯定是蘇陌昊,那還用說嘛,這里是永安駐軍之地,外人難以入內,再加上自己小廝的身份,除了蘇陌昊,她實在是不覺得還有誰吃飽了閑的監聽她。
安可巧沒猜錯,那人偷聽完后,果然偷偷溜回蘇陌昊身邊。
“將軍,他想了很多措施,都行不通,最后決定留在這里。”
說完,那人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得到想要的回復,蘇陌昊嘴角笑意微顯。
他果然沒想錯,他的小公主也真是沒讓他失望,這樣聰明伶俐的小公主,還是安全的留在這里才最讓他放心。
另一邊,夜色里的安可巧揚起一抹更為張揚的笑容。
蘇陌昊,你太小看我了。
第二天。
果不其然,一大早,蘇陌昊就偷偷溜進她的營帳內。
蘇陌昊見床上之人睡的香甜,知她還在,高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沒有打擾她,他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可不一會,他又回來了。
他還是不放心,偷偷拉開她的被子,見到熟悉的那張小臉,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過于疑神疑鬼了。
冷不丁被子被拉開,安可巧感受到寒氣撲面,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唔~”
蘇陌昊見狀,趕忙為她掖好被子,輕柔的在她額見留下一吻,才戀戀不舍的離去。
不想,這邊他剛走,床上原本熟睡的女孩立馬睜開了眼,那雙眸子清澈明亮,哪里有半分剛睡醒的樣子。
安可巧撫摸著剛才蘇陌昊吻過的地方,眼底滿是笑意。
風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后,看她這副癡笑的模樣,雖然實在是不想打斷,可還是無奈的說道:“公主,該走了。”
“啊,哦哦…”安可巧回過神來,她早已穿好衣服,現在也沒什麼打扮的想法,隨意洗漱一下就跟著風闊走了。
安可巧身份普通,除了蘇陌昊,根本沒有人去刻意關注她,所以,她很順利的溜出營地,找到風闊準備好的馬。
她雖然沒有上過戰場,卻自幼酷愛騎馬,是個十足的馬術高手,駕馬的速度比起風闊也不遑多讓。
蘇陌昊一人單馬是比他們要快,幸好她提前讓風闊找了條近道,緊趕慢趕,也不比蘇陌昊慢多少。
北狄是游牧民族,人民自由而居,雖說是特殊時期,城門的守備也沒有多麼嚴格,安可巧和風闊很容易混了進來。
看架勢,蘇陌昊應該被那邊駐守的軍隊仔細盤查,還沒到來。
安可巧無聊,就只能拉著風闊在小攤上溜溜轉轉。
不巧,就在她仔細挑選堅果蜜餞的時候,正好聽到隔壁羊肉湯攤上的談話,是她感興趣的內容,她不由得慢下動作,豎起耳朵聽他們講話。
“唉,也不知道我們這戰爭什麼時候打起來,好歹說一聲,我們也好趕緊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