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皇呢,當時很不受皇祖父的寵愛,皇祖父原本是想讓母后嫁于當時的太子殿下,,這樣母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享受一輩子的榮耀與富貴。”
“可母后與父皇青梅竹馬,情深至極,以死相逼也要抗旨嫁給父皇,后來為了父皇能順利登基,母后在戰場上拼死殺敵,終究是落下來病根,早早離世。”
安可巧將手鐲遞給安皇,而后者就像是對待世間最貴重的珠寶一樣虔誠地接了過來,細細握在掌心撫摸。
“嬤嬤說,當年父皇身為皇子,卻連個像樣的首飾也拿不出,只能為母后親手雕了這個鐲子作為聘禮。”
“父皇,您和母后當年就如哥哥與嫂子今日,您為什麼要這樣阻攔他們啊!要是母后知道他的兒子因為門第娶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又該有多麼傷心啊!”
安皇聽后,原本挺直的背脊轟然彎了下來,她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父皇,不僅是萬人之上的帝王,更是青年喪妻的可憐人。
她愧疚的說道:“對不起,父皇,喬喬的話有些過了。”
“無妨,父親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提起你娘親了。”安皇的聲音蒼老了許多,連稱呼也變了,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麼希望下一世只和他的卿卿做一對平凡夫妻吧。
“手鐲留下,你且退去吧,父皇會好好考慮的。”
安可巧于心不忍,卻見她的父皇寬慰的朝她擺了擺手,她這才行了個禮離開。
第二天一早,剛剛起床的安可巧就聽說了安曜宸和筱筱被放出來的消息。
不過高興歸高興,她知道現在他們兩人需要去獨處,所以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收拾了一下,出門去找蘇陌昊了。
想著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安可巧特意拐了個彎去找御醫要了上好的傷藥和祛疤的藥膏。
真巧,她剛到金殿就碰到了剛下朝的蘇陌昊。
“蘇陌昊。”
身邊下朝的大臣都為安可巧這甜膩膩而側目,一時間,兩人成為了人群中的焦點。
安可巧的小臉瞬間嫣紅,低著頭把蘇陌昊扯到了一旁無人處。
掏出懷里的藥瓶,安可巧說:“喏,這是上好的傷藥,對你的傷口很有幫助,不過記得找個小廝給你涂。”
蘇陌昊接過藥,聽了她的話,好笑的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公主,這是在吃醋嗎?”
“吃什麼醋啊。”安可巧嘴硬道:“我不過是怕侍女服侍不周罷了。”
好一個蹩腳的理由,她自己都想拆開自己腦子看看里面裝得是不是都是漿糊。
但蘇陌昊沒有戳破他,而是溫柔的看著她,薄唇微啟,“臣沒見過什麼世面,這一生,只愛公主這一張臉。”
“什麼?”挑刺公主開始上線,“你居然說沒見過世面才愛我,還只愛我的臉,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蘇陌昊的表情有些難看,這是他在眾多話本子了選出的最好的情話唉,怎麼就惹得她如此不高興了。
他試探性的解釋:“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你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是只愛我嗎?”
“不是,我只愛你。”
“愛我什麼?”
“愛你所有。”
“騙人,剛才還說愛我的臉,現在又說愛我的所有,三心二意的男人。”
“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
終于,在這場極限拉扯中,身經百戰的蘇將軍輸的徹徹底底。
他開口說道:“公主,別玩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安可巧見自己被拆穿,拽著他的袖子撒嬌道:“哎呀,別停嘛,人家難得吵一次家,還沒玩夠呢。”
蘇陌昊實在是拗不過撒嬌的安可巧,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她面前受著。
“蘇陌昊。”終于玩累了的安可巧靠在他的懷里,輕聲呢喃:“我這麼刁蠻無理,你會不會有一天受夠了,就不要我了呢?”
“不會。”蘇陌昊回答的很堅定。
安可巧繼續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想對著你撒嬌,鬧脾氣,想把我的一切都展示給你,想向苛責的世界證明我只偏愛你。”
“我知道。”蘇陌昊緊了緊摟著安可巧的雙臂。
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安可巧直覺得無論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是什麼困難,她都能有無限勇氣去越過。
她把安曜宸和筱筱的故事告訴了蘇陌昊,沒想到蘇陌昊聽后只是抿了抿唇,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她冷不丁的問道:“蘇陌昊,要是有一天,我和筱筱嫂子一樣,你會怎麼辦?”
“胡說什麼呢。”蘇陌昊表情突然變得很兇,她卻感覺到了溫暖。
“我會立馬娶了你,你剩下的時光就是我們的余生,你生,我陪你,你死,我也陪你,正所謂‘生同衾死同穴’,我想這會是我們最好的結局。”
明明是再樸實不過的話語,安可巧卻悄然紅了眼眶,她說道:“不要,我和筱筱嫂子想的一樣,如果我死了,我會希望你幸福,你可以偶爾想起我,但不可時時以我為念。”
說到最后,她忍不住哭了出來,豆大的淚水滴在了蘇陌昊心口衣服處,卻仿佛穿過衣物和皮膚,直直熨燙進了他的心里。
“傻姑娘,哭什麼呢,我們會好好的,一直白頭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