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巧按耐不住想要馬上見到蘇陌昊的渴望,想也不想就甩下身邊服侍的眾人,直接起身朝著金殿跑去。
此時,大殿上,群聲鼎沸,眾臣皆在譴責蘇陌昊沒有上奏而直接離京的罪名。
蘇陌昊本就功高震主,再加上為人剛正不阿,是朝中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只是平日里蘇陌昊是威風赫赫的戰神,再加上安皇的信任,旁人就是再有氣,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可現在不一樣啊,看著安皇對蘇陌昊審視威嚴的目光,有眼力見的人自然察覺出安皇此時對蘇陌昊態度與往常的不一樣。
正所謂,墻倒眾人推。
眾人圍成團,屏蔽著蘇陌昊,嘴里卻嚷嚷著正好能讓蘇陌昊聽清的譴責。
蘇陌昊負手挺立于金殿之上,聽到眾臣義憤填膺的發難譴責,沒有太多情緒,只是嘴角噙著嘲笑,像個旁觀者一樣漠然的看著這群口口聲聲民族大義的朝臣們滑稽的模樣。
眾人也不是瞎子,蘇陌昊無所謂的模樣落進他們的眼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勁頭。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首先發難,顫巍巍的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大殿上:“蘇將軍離京這些日子,怕不是忘記了自己是永安的大將軍了吧。”
老臣說的慷慨激昂,忍不住連咳了好幾聲,手中的簪笏差點脫手掉到地上。
見有人打頭陣,其他人也都有了底氣,接二連三的上前列出罪狀,,請求安皇降罪于蘇陌昊。
安皇聽得頭疼,朕好好的女婿,朕不過就看了幾眼,怎的就淪為眾矢之的了啊!!!
就在安皇考慮要不要安撫群臣時,一道清亮飛揚的聲音響起。
“眾位大臣,可是對本公主的駙馬有什麼意見啊。”
安皇聽到自己寶貝的聲音,眼神里瞬間滿是寵溺,開口卻充滿九五至尊的威嚴:“喬喬,后宮不得干政,快點回去。”
不料,安可巧卻是絲毫未動,努力挺直了腰桿:“父皇,此事涉及駙馬,喬喬不得不干涉一下。”
群臣:?!!
呆愣住的群臣腦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過。
他蘇陌昊就算是極盛時期,毫無過失,文臣們彈劾彈劾也是無傷大雅的,畢竟,安皇總不能因為他蘇陌昊一人,傷了所有文臣的心。
可現在問題是他蘇陌昊就要成為皇家的人了啊,按照本朝律例,想要彈劾皇室中人,只有一個辦法。
死劾。
開玩笑啊,他們只是想挫挫蘇陌昊的銳氣,沒想真的玩命啊。
群臣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既然如此…
“臣請陛下,公主,駙馬恕罪。”
群臣能坐到這個位子上,也都是人精,見情況不對,也不管什麼氣節尊嚴了,齊刷刷跪下請罪。
此時偌大的金殿,只有安可巧和蘇陌昊還在站著。
安可巧朝蘇陌昊眨眨眼睛,眸中星光閃爍,似是討好般在無聲訴說:“看,我也能保護你呀。”
令安可巧驚訝的是,下一秒,蘇陌昊也重重跪在地上。
蘇陌昊于永安國有鎮國護邦之功,安皇特許他此生跪天跪地,不必跪人,包括皇室。
此時蘇陌昊跪下,無疑是有重要的事。
難道,他這是在向父皇提親嗎?!!
想到這層意思,安可巧瞬間俏臉嫣紅,雙手在袖子里害羞的絞來絞去,平添了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微閃的雙眸卻是絲毫沒從蘇陌昊的身上離開。
“臣不愿意!”
蘇陌昊漠然開口,不大的聲音狠狠敲打在安可巧心上,疼得她甚至說不出話來。
不愿意,是不愿意娶自己嗎?
雖然蘇陌昊話沒說全,但其中意思已然很明確,聰慧如安可巧,怎會不明白其中意思,卻強迫自己不明白,在心底拼了命的為他找借口。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或許,他沒有這個意思呢。
自己女兒被公然拒絕,安皇氣的胡須都在顫抖,“大膽蘇陌昊,這是你能拒絕的事!”
蘇陌昊沒有去看威嚴的上位者,而是偏頭看向雙目通紅的安可巧,心疼道:“臣謝公主偏愛,只是臣此次出京,是為臣的母親奔喪。”
“母喪三年不復娶,臣斷不能讓公主為臣浪費韶華。”
“還請公主另覓良人。”
最后幾個字,仿佛用盡了蘇陌昊全身的力氣,說完,那無論面對什麼,總是挺拔直立的肩聳立了下去,本沒有失去什麼,又像是失去了什麼。
本是拒絕的話語,到了安可巧耳里,卻換了另一種味道。
原來,他不是不想娶自己,而是不能娶自己啊!
都怪自己前世對他的關心太少,連他出宮奔喪都不知道,還因為他那段時間臭臉對自己而與他冷戰,他那時,肯定很傷心吧。
現在想來,她還真是…
配不上他啊。
不過,幸好自己重生了,之前對他造成的傷害,她這一次,會用滿腔的愛意,一點一點彌補過來。
安可巧打定主意,眼中光芒流轉:“蘇將軍莫不是低估了本公主的決心,不過三年而已,本公主等得起。”
蘇陌昊意外的抬起頭,不料,卻撞進安可巧深情滿溢的眸里。
大半月的郁結像是消散了一些,在她的溫柔面前,自己終于可以在鋪天蓋地的悲傷中緩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