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腳縫的松松垮垮不說,就連這針也好似要與自己作對似的,一連幾下,都戳中自己手指的同一個地方,直是疼得自己鉆心。
本來心情就不好的安可巧又不能真的跟一塊布計較,可手上的針眼又實在很疼,只能自己暗戳戳生氣。
這時,她忽然聽到聲:“公主。”
本來臉色陰沉的安可巧,聽到來人的聲音后,倏忽間笑了,笑得那樣陰鶩,仿佛用盡畢生狠毒。
安可巧轉眸看向來人,眼底狠毒盡數被壓下,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端倪,勾了勾唇,玩味的開口:“我都不知道一個質子也能隨意進本公主的宮殿里呢。”
容翎絲毫沒有察覺到安可巧話里的冷意,或許是根本不屑于察覺。
畢竟,在這京城,誰人不知,她安可巧愛他愛到要死。
“容哥哥,已許久未見小喬兒了。”
語氣是一貫的裝模作樣,虛偽至極。
拋開一切不說,安可巧不得不承認,這容翎之所以前世把自己迷的死去活來,也是有一定資本的。
不同于蘇陌昊的驚才絕艷,舉世無雙,容翎更像是嬉笑人間,張揚恣意的小世子。
而這個紈绔傲慢的小世子,只在你一人面前溫順可人,任哪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能扛得住啊。
只是這紈绔世子的模樣,竟是容翎的偽裝,容翎的本性,不過就是個黑了心肝,利欲熏心的人罷了。
有了前世的遭遇,安可巧可不會再被他這可憐的樣子騙了,否則,她此生就是被千刀萬剮下油鍋,都是活該。
“容翎。”安可巧揚聲喊了一句,望著他,笑意不達眼底。
“本公主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再與本公主套近乎。”
“對了,本公主就要與蘇將軍成親了,你最好好好呆在你的質子宮,莫要再來本公主的宮殿了。”
安可巧一番話說的不留情面,容翎聽得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憋了好久,才來了句:“公主莫不是被那蘇陌昊脅迫了。”
對,肯定是蘇陌昊那小子搞了什麼鬼,不然她安可巧為什麼會半月未來見他,整個人對他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容翎天真的話語,聽得安可巧笑到花枝亂顫,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她伸手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淚水,面色清冷而高貴。
“本公主說的哪個字,是讓容公子誤會了。”
容翎身為質子,沒有官職,宮里人為了給他個面子,面前稱呼他為世子,實際上,背地里,誰也免不了喊一句與普通民眾一般的稱呼。
這些事情,容翎早就知道,只是宮里人給他面子,自己也不好撕破臉,也就一直沒有戳破。
而如今,當“公子”這二字真的從安可巧嘴里說出來時,容翎就像是受到莫大羞辱一般,滿臉通紅,青筋爆出,一副要與安可巧拼命的樣子。
不過,安可巧可不會慣著他,接著補刀:“容公子,你可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公主,可是心甘情愿嫁給蘇將軍的。”
“別擔心,本公主也是有眼光的,就算是容公子拿刀逼著本公主,本公主也是不會嫁給你的。”
安可巧煽風點火的話語終于激怒了容翎,他緊攥著雙拳,眼神像是要噴火似的,狠狠盯著安可巧。
安可巧也沒有半點退縮,刀子一般的眼神也狠狠射向容翎。
良久,容翎認輸了,這安可巧無論怎樣都是最受寵的公主,得罪了她,自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冷靜過來的他恢復了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這忍辱負重的氣魄連安可巧都忍不住佩服。
痞笑的扯了扯嘴角,容翎把臉轉向一邊,神色很是復雜:“我會找到原因的。”
說完,容翎甩甩袖子,轉身朝門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容翎走了很久,一直到晚膳時,安可巧才如夢初醒般拍了拍腦袋,神色懊惱。
正在布菜的小宮女被安可巧這一下子嚇的不輕,連忙“撲通”一聲跪下,連聲請罪。
安可巧見狀,也懶得解釋什麼,朝小宮女揮了揮手,這小宮女才如蒙大赦的爬起,在安可巧身旁侍候。
安可巧面上平淡出神,只是這心里懊惱的感覺卻是越來越深。
自己的話,是不是說的太絕了。
他要是決心避著自己,暗中謀劃什麼幺蛾子,危害永安怎麼辦啊!
看來,下次見面要好好盤算一下了。
殺人不誅心,那還有什麼意思。
身旁的小宮女看到自己主子這突然勾起的邪惡笑容,嚇的差點又腿軟跪到地上。
公主這一笑,可真像地獄里的惡鬼附身一樣可怕啊!
第四章 母親已經不在,我只有你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蘇陌昊許諾過的回京之日。
當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安可巧的眉眼上,她就立馬睜開眼睛醒來。
伸手拍了拍自己還睡意正濃的腦袋,安可巧不敢耽擱,揚聲叫來小翠,還帶著的鼻音的話語里是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急不可耐。
仔細的梳洗過后,安可巧問了問時辰。
此時正是眾臣上朝議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