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只原本張牙舞爪,誰都無法接近的猛虎,忽然間,收起所有的利爪變得乖巧可愛。
這事兒有些魔幻。
要不是對面這人是一向目空一切的晏錚,顧長山還真的要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有所圖。
只是,晏錚看重自己的女兒,顧長山的心里總歸是滿意的。
想到這里,顧長山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香煙,輕輕吸了一口,“我聽人說,晏氏一大早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他吐出一個煙圈,“是你做的?”
聞言,晏錚將手中的佛珠轉了個圈,“您已經知道了?”
“一大早知道的。”顧長山又吸了一口煙,轉過頭看著晏錚,眼神晦暗不明,“你很介意汀汀的過去?”
顧長山的話讓晏錚握著佛珠的手指微緊。
他低垂著眉眼,眼睛定定地看向一處。
他不想介意,可是只要一見到晏麟,上一世盛汀予對自己說的那些絕情的話,就會一字一句的在耳邊回響。
“晏錚,我不愛你,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我求你不要再說你愛我了,你的愛讓我窒息,讓我每分每秒都喘不過氣。”
“晏錚,放我走,我求你放我走……”
那些話,字字句句如同利刃一般扎在他的胸口上,整顆心鮮血淋漓,痛到麻木。
晏錚雙眸猩紅,他狠狠地閉了閉眼,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我不是介意阿予的過去,只是……”想起晏麟那副無恥的嘴臉,晏錚的眉宇之間散發出幾許冷意,“我不喜歡看到晏麟總是算計阿予。”
“算計?”顧長山瞇了瞇眸子。
這事兒他倒是不清楚。
晏錚一只手撥著佛珠,輕聲開口:“爸應該知道,當初阿予,是在送嫁途中被晏夫人跟宋清然調換的。
”
“嗯,這事我知道。”
晏家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兩個繼承人新婚之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圈子里早就傳遍了。
無非就是說晏夫人這個繼母容不下晏錚,也不樂意自己的親兒子晏麟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所以才將兩個媳婦兒換了位置。
晏錚的聲音淡然,“晏麟跟阿予在一起兩年,可是新娘被換,他整個晚上毫無動靜,而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的新嫁娘,后來,竟然恬不知恥地給阿予說,只要阿予在我這里拿到公司的機密文件,他就會求晏夫人,讓晏夫人同意他們之間的事。”
“什麼?”這事大大超出了顧長山的認知。
他的確沒想到。
原本以為是晏錚小心眼,他才會借機過來敲打敲打他,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
可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晏錚做的不算過分。
畢竟,晏錚是什麼樣的人,沒人不清楚,而晏麟竟然讓盛汀予在晏錚的身邊做臥底。
如果不是晏錚恰好對盛汀予有幾分真心,一旦被發現……
后果顧長山完全不敢想。
一時間,他夾著煙蒂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我知道了。”
說完,顧長山單手熄了煙蒂,大步向外走去,正好跟取了車回來的殷熊擦肩而過。
殷熊恭敬地垂了垂頭,直到人走遠了,這才轉身走到自家少爺身邊。
走近才看到少爺的嘴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殷熊微怔。
這是又算計到誰了?這麼高興?
……
晏家,一片低氣壓。
一大早,助理就打電話來說晏家旗下好幾個項目都出了不大不小的問題。
傷不了元氣,但處理起來要費不小的精力。
所以晏城安一大早就起身回南城了。
晏麟坐在沙發上,回想著晏城安走之前跟他說的話。
“你跟清然到底是怎麼回事?”
晏麟一頭霧水,“什麼怎麼回事?”
晏城安看著眼前還搞不清狀況的小兒子,心底涌起一股火兒來。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媳婦兒一晚上沒回來,你不知道嗎?”
晏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親爹,“我知道啊,她不是跟宋家人一起走了嗎?”
晏城安冷笑一聲:“你還知道她是跟宋家人走的。那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宋家就打電話來跟我說,他們把女兒嫁過來,不是讓她來守活寡的!”
想起宋父在電話里跟他說的那些,晏城安就覺得一肚子火兒。
“你老實跟我說,你跟宋清然到底是怎麼回事?”
聞言,晏麟有些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聲音也弱下去不少,“沒怎麼。”
說著,他又忍不住嘟囔道:“她怎麼嘴這麼碎,什麼都往外說。”
“你還好意思抱怨!”晏城安又拍了一下桌子,“要不是你自己有問題,人家會在外面亂說嗎?”
說到這里,晏城安頓了頓,他抬起頭,滿臉審視地看著他,“你是不是還對汀予有什麼想法?”
晏麟被親爹猜中了心思,一時間,臉上的表情更心虛了。
“胡鬧!”晏城安氣的要命,臉色黑沉,“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母子兩個當初在搞什麼名堂。”
“既然如今已經這樣,那你就給我將錯就錯下去,如果惹出什麼丑聞來,你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完,晏城安見晏麟低著頭不吭氣,又吼了一聲:“你聽到了沒有!”
他扯扯嘴角,有些不服氣,“知道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