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魚用衣袖為他擦去臉上源源不斷的淚水,殷絕眼睛都紅腫了,白嫩的小臉也漲紅。
殷絕一愣,沉魚心中就明了了。
“來人!”
她正想讓殷絕去關禁閉,一位侍女在人群中驚呼一聲,不管不顧地撲過來。
“公子!公子!”
她撲倒在清玉的尸體上。
看起來,是魅魔一族的人,與清玉相識。
沉魚又是重重嘆了口氣。
“殷絕,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殷絕也忘了哭,在那女孩的嗚咽聲中,終于被喚醒了幾分良知。
“來人!”
“殷絕與那侍女,共同為清玉公子守靈七日!”
侍女連連不斷得叩謝,殷絕卻小臉煞白,揪緊了沉魚的衣衫。
沉魚見殷絕如此,也有幾分心疼。
終于肯半蹲下,將殷絕抱在懷里,哭聲陣陣,殷絕從來沒有這樣難過,抱緊沉魚汲取著那遲來的溫暖。
等到殷絕哭累了,沉魚將他輕推開。
“去!”
殷絕也低了頭,緩緩離開沉魚,幾步一回頭,與那哭哭啼啼的侍女一同辦理清玉的后事。
一場鬧劇進入尾聲,魔宮內也恢復了安寧,沉魚卻知道,不抓到殷宗承,魔界得不到真正的平靜。
第132章 師父,你愛我
原來,殷絕這麼依賴溫嶠了。
禍患。
沉魚沉下臉,踏入寢殿卻見醫師直挺挺倒在地上,瓶瓶罐罐撒了一地。
沉魚不動聲色,走到溫嶠身邊,他的致命傷得到了處理,暫時死不了。
看得出來,打暈醫師的那個人走得很匆忙啊。
一抹嗜血的隱晦笑意悄然勾在她的唇角。
“師父,我們心意相通。”
沉魚說給暗處的人聽。
幾下將止血的穴位松開,眼見著溫嶠手腕上那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又滲出濃稠的血液來。
溫嶠的唇色也愈發蒼白,生機慢慢散盡。
從緲千手下救下他是顧及殷絕感受。
可剛剛殷絕對溫嶠的態度實在不能讓沉魚再留他。
都怪自己曾經心軟,任由這個禍端的種子肆意蔓延。
回頭,果然見緲千從暗處緩步而來。
他眼中混沌,應是有些想不通,前后不到一個時辰,沉魚就將剛救下的人又放歸黃泉。
那人,還是與自己五分相像的男人,殷絕的養父。
“師父,跟我講講吧,我體內有什麼。”
沉魚眉眼含笑,說得很輕松,在死人面前,溫柔地拉起緲千的衣袖。
緲千一愣,如實相告。
“子母蠱。”
沉魚沉吟片刻,竟然是蠱,怪不得自己沒察覺,蠱就是毒蟲,蟲子……
沉魚臉色變得不太好,意識到自己將蟲吃進了肚子。
“咳。”
沉魚輕咳一聲,壓下惡心。
“母蠱在你身上吧。”
她輕輕摸著緲千前襟處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手指往上,指腹蹭了蹭他的唇角。
沉魚輕而易舉地聯想到了溫嶠手腕處的傷口。
有了緲千這個喝血將蠱蟲引入體內的對比,沉魚好受了一點。
她輕笑了一聲,手轉到緲千的后頸,輕輕壓下。
見著沉魚湊近的臉,緲千卻感覺自己口腔還殘存著惡心的血腥味,下意識躲閃。
沉魚卻更歡快了。
他吃醋了。
他愿意為我接下母蠱。
如果他真想躲,盡可以發動母蠱,想讓自己滾多遠都行。
“師父,你愛我。”
她輕聲說著,吐氣如蘭,夾著誘惑的意味,暖意絲絲縷縷,融在緲千臉上。
沉魚這句話說得肯定,在緲千失神的一瞬,與他唇齒相貼。
她吻得深入而溫柔。
緲千在回神后,撞入溫柔鄉,呼吸聲也急促了許多,漸漸給了回應。
沉魚驚喜,手也悄悄環上他精瘦的腰。
緲千身軀一震,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這時,沉魚卻突然抽身,眸中含笑,望著他耳尖的紅,眼神的迷茫。
手掌輕輕貼住他的心口。
“你聽,好快。”
緲千抓住了在自己胸膛上作亂的細白手腕,緩緩垂頭逼近。
他想要更多。
沉魚卻輕輕別過腦袋,眼神掃向床邊的兩人。
“師父那備著浴湯吧,衣服都臟了。”
沉魚說得隱晦,單那雙勾人的眸子,一眼看進去就要沉淪。
*
“養蠱的人,殷宗承。”
母蠱克制子蠱,但背后那個養蠱人才是隱在暗處最大的威脅。
沉魚縱欲一夜,本就承受了反噬之傷的身子格外有些虛弱了。
她要求緲千割開自己的皮肉為她取蠱,卻被緲千拒絕。
“他正伺機而動,蠱蟲一日不除,我們都要提心吊膽。”
不過是放血的事,沉魚并不放在心上。
“你的身子什麼樣,不清楚嗎?”
緲千眉頭一皺,不肯聽沉魚的。取蠱,要將她周身的經絡都順一遍。像溫嶠那樣的凡人,脈絡簡單,將蠱蟲逼出來費不了多少時間,可修仙人的脈絡遍布死穴,一旦出差錯,就是去鬼門關走一遭。
“多少生死關我都過來了,只是再來一次而已……”
“等你養好身子,我自會為你取蠱,這些日子,我會陪著你。”
沉魚本想反駁,卻聽緲千說會陪著自己,心中一動。
這許多年來,她最不怕的就是生死,如今身邊有了一位知心人,怎麼就猶豫了呢。
若是取蠱出了意外,這許多年經營的情感,便也付之東流。
不舍得,對世界的留戀之情忽然就在望向緲千的一瞬達到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