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魚心中涌出詭異的感覺,是她的錯覺嗎?溫嶠這氣定神閑的樣子,與當初膽小謹慎的樣子大相徑庭。
以至于他自稱“我”而不是“奴”,少主也要給他個“交代”。
“你起來吧,我就同你一起在這等他。”
溫嶠頓一會,似是想說什麼,又吞回了肚子。
“魔主請進,奴為你上茶。”
他將沉魚邀進了房,沉魚就與他待到了夜幕降臨。
其間沉魚感覺到溫嶠總想牽起話題,都被沉魚冷漠地打斷。
沉魚心中很復雜,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緒。
殷絕……到底是喚自己一聲“母親”。
“父親,我回來了,今日煮的什麼吃食!”
門外,殷絕咧著嘴笑得開懷,單手抱著馬球喊著,顯然玩得盡興。
“父親怎麼不說話!”
殷絕疑惑得踏進房門,看到沉魚的那一瞬,愣在那里,笑意也漸漸褪去。
沉魚起身,只見殷絕扯著溫嶠,卻對自己一臉怨懟,自知是與他有了隔閡。
再叫自己一聲“母親”都難。
沉魚不知如何哄小孩,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父親,我去沐浴了。”
殷絕垮著臉說了一句,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轉身,怒意和委屈含在眼里,殷絕撅著嘴,暗罵自己竟然等著那女人哄自己。
沉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低著頭出了門。
“恭送魔主大人。”
溫嶠的聲音還在身后,沉魚徑直飛身引入黑暗。
她躺在自己曾經最愛的那棵榕樹的枝杈上,看著滿天的星斗,沉思了很久很久。
感情真復雜,自己一樣都處理不好。
一聲嘆息,淺淺地飄進風里。
不知不覺地,聽著房內溫嶠與殷絕的歡聲笑語,沉魚合上了眼睛,睡得很清淺。
第121章 快去通告魔主
“容云居?”
緲千睜開雙眼,眉頭微皺。
不對,雖然一切布置都按著容云居的擺設來,只是那鐘靈毓秀的窗外景致再難模仿。
他起身,這才察覺了自己歪扭的衣衫和腳腕處的束縛感。
“縛魔索?”
緲千認出了那繩索,只是自己腳腕被裹了一層柔軟的龍筋。
定是沉魚沒錯。
可當年,自己捆她的時候,半點沒想過這繩索粗糙,磨爛了她的皮肉。
緲千一想到沉魚,忽然自心頭翻涌出詭異又濃烈的情感。
濃到不可忽視,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的手掌捂上心口揉了揉,唇繃成一道直線。
我這是怎麼了……
緲千忽然察覺到了自己體內翻涌的魔氣,精純無比,散發著熟悉的氣息。
很容易便能調動,緲千抬手間,將遠處的茶臺打了個粉碎。
巨大的聲響后,緲千頓住,隨即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出現在他那謫仙般的臉上,突兀非常。
緲千卻絲毫未察,只覺得快意極了,興奮極了,自己許久許久沒有如此放肆了。
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強烈到讓緲千無法忽視。
他想見沉魚,他想觸碰她。
縛魔索是沉魚硬生生奪去的,如今,二人的氣息極度相似,擁有同樣的魔氣。
緲千看著那繩索,毫不猶豫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只需要一滴血。
緲千正專心于收回縛魔索,余光卻瞥見自己的衣擺上有一處沾染了嫣紅的血跡,已經干涸,在純白色的外衫上卻格外扎眼。
緲千費力得想回憶之前的事情,比如自己為什麼沒有死,腦海中卻是空蕩蕩一片。
罷了。
緲千發狠將手指磨了很大塊皮肉下去,縛魔索終于有了動靜。
*
“快去通告魔主!”
一個侍衛被緲千打翻在地,吐出一口口鮮血。緲千眼中卻毫無波瀾,曾經的那些道義之言,仿佛都消弭在了軀殼里。
“魔主?對,我要見她。”
他的聲音清冷宛如玉碎,卻莫名讓人膽寒。
他心情看起來不錯,卻沒有給身邊不不退讓的人活路。
見一個個侍衛倒在眼前,緲千舔了舔干澀的唇。
殺戮的興奮之余,他期待著與她的相見。
幾個時辰過去了,被他放走的那個侍衛卻還沒有將沉魚喚來,這讓緲千很是不快。
這地方格外偏僻,殺了這些侍衛,竟也沒有驚動旁人,徒兒真是有心了。
“嘖。”
緲千百無聊賴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尸首。低下頭看著自己染上了溫熱血液的衣衫和雙手,沉思片刻。
好像有什麼變了,又好像沒變,我還是我。
想知道原因,迫不及待了。
“還是我親自去見她好了。”
緲千負手看著遠方,若不是那血紅的衣衫,他仿佛還是那個高高在上,憐憫世人的尊者。
*
沉魚驚醒的時候,正見殷絕抬頭看著自己,皺著臉。
旁邊的溫嶠跪下要行禮,卻被殷絕拉住。
“父親拜她作甚,她……”
殷絕哼一聲,終究沒多說,抱著自己的馬球跑走了。
跑了十幾步,又悄悄回頭,想看看她有沒有追來。
卻失望地發現,她又不在了。
第122章 那救贖我的,是誰?
“找到你了。”
緲千與沉魚相逢,沉魚焦灼的心才算放下來。
沉魚忽略了他那含著點點欣喜的雙眼,徑直運氣出手,一心要將他捉了。
還是低估他了,吸了魔氣僅一日,他的實力就變得如此驚人,直接破開了重重看守。
緲千見她如此,直接對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