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劍坐在張府院墻上的時候,正是寂靜時分。
只有張員外新納的小妾房里,燈還亮著。
沉魚湊近的時候,咿咿呀呀的嬌哼傳來,還帶著鞭打求饒的聲音。
窗戶竟也開著,仿佛是邀請人來觀摩一般。
這張員外的癖好,虧那狐妖能受著。
沉魚嘆一口氣,一個彈指,掀起的微風直接把屋里的燈滅了。
“哎呀,燈熄了,我們直接~”
勾人的聲線在挑逗,張員外卻是敗了性,罵罵咧咧地從女人身邊走開了。
沉魚就趁著這個時機,直接跳窗閃身到他身邊,緊緊捂住他的嘴巴,無聲息地在他的喉管處開了個大口子。
涓涓的血浸染了張員外的衣服,沉魚身上卻沒沾到分毫,可沉魚還是覺得臟。
放開他,他的身體便像個斷線木偶,躺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沉魚又潛入黑夜,開始尋找她要帶走的那個女人。
第87章 把她帶走,到遠方去,她還能跑了不成
狐妖很早就在樹下等待了,它望眼欲穿,偶爾焦急地圍著樹轉幾圈。
沉魚抱著女子走來時,狐妖急忙跑到了沉魚腳下。
沉魚把狐貍往外踢一踢,它如今像小狗一樣溫順。
待沉魚將女人放在樹下,狐貍撲上去,前爪壓在女人肩上,撐起身子,直勾勾盯著女人的臉。
“她怎麼了,那個狗男人又打她了?”
狐貍的眼里流露出心疼。
“沒,我把她敲暈的。”
沉魚淡漠地回答。
狐妖大叫起來。
“什麼!你沒有問她愿不愿意跟我走嗎?”
狐妖忽然有點愧疚,前爪不安地動一動,感受著爪下的溫熱。
“沒問。”
沉魚的聲線沒有波動。
“問了的話,你帶不走她。”
這個女人善良而古板,婚從媒,逆來順受,嫁狗隨狗。
“那我怎麼辦啊……”
狐妖念叨著,情到深處,委屈得嚶嚶叫,葡萄似的眼里也泛起水意。
“沒出息,你把她帶走,到遠方去,她還能跑了不成,你是妖。”
沉魚根本不能和狐妖感同身受。
“就因為我是妖……”
狐妖還在嚶嚶叫,還要來辯解。
“閉嘴。”
沉魚煩了。
“過來。”
狐妖被嚇到了,還是一點點挪了過來。
沉魚蹲下身,掐訣,手指摁在狐妖的眉心。
狐妖只感覺靈臺處注入了一股渾厚的靈力,比她采陽補陰來得要快得多。
沉魚收手,看著眼前變得足有半人高的狐妖,很滿意。
這才像個妖,這才能取到它想要的東西。
狐妖看上去不再溫順,獠牙外露,雄壯無比。
可狐妖是個母的。
她還是在嚶嚶叫,碎碎念,害怕女人不喜歡。
氣得沉魚一掌拍向它的屁股,恨鐵不成鋼。
沉魚把女人抱上狐妖的背,狐妖變得小心翼翼,柔情似水。
歪了尾巴給女人墊著。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沉魚負手而立,看著狐妖托著它的女人越走越遠。
*
轉眼間,季蕪及笄,季家舉辦了盛大的儀式。
眾家族來賀,沉魚知道這是個獲取天下信息的好場合。
沉魚將自己設計鍛造的劍交給管家,那管家接過的時候,眼中有一瞬間不可置信。
太輕了,讓人懷疑這柄劍是不是太弱了。
季蕪還小,手不能提,所以才一直用軟鞭。
沉魚昔年在乘風閣時,因為獲取了那五色玄鐵,做過一陣蘇老的助手,得了很多寶鑒來看。
輕盈的劍不難做,但很適合季蕪。
臺上,季蕪挽了發,一根華麗的金簪讓小女孩多了幾分貴氣。
沉魚坐在臺下,不吃菜也不喝酒,端坐如石人。
靜靜聽著人們的討論。
沒什麼所獲,沉魚逐漸煩躁起來。直到酒過三巡,許多人都醉醺醺的,才開始吐些真言來。
“告訴你們吧,季家,不行……”
那人好像知道內情一樣,與周圍人低著頭談論著。
“捉妖師,沒靈力,捉妖靠畫符,你們說扯不扯。”
“得了吧,修仙的那批人大多被魔界人抽了靈根,哪還有后繼人。”
“嘖,這你們消息不靈通了吧。”
“元家那個老祖,歸家了!”
說到這,唏噓聲連連。
“乘風閣知道吧,那可是昔年的乘風閣尊者。”
“這事你都有耳聞,那魔族,不抓?”
“那我就不知了,或許,魔族打不過她。”
沉魚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認認真真聽著。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奉元回了元家,難不成她與魔族還保持著聯系。
昔年,分明是她勾結魔族,現在倒留下個好名聲,黑鍋都讓自己擔著了。
沉魚思忖著,好不容易有了故人的消息,她定是要探個究竟。
奉元為何突然高調歸家?
哈,自己與她的舊賬,還未算。
沉魚不知,桌旁一個進來討糖吃的小孩也聽到了這些,正怒目而視。
他想說些什麼,卻畏畏縮縮。
第88章 粘上個小牛皮糖,往事重憶
季府門前,沉魚牽著馬匹帶著劍,已然準備離去。
“陳姐姐,你送的劍格外趁手,本以為它會很脆弱,沒想到剛強無比。”
“陳姐姐,一定要走嗎?”
季蕪說著說著,眼里泛起淚花。
沉魚心中沒什麼波動,只是揮了揮手,翻身上馬。
日光刺眼,撒在她身上,季蕪想再看一眼,卻看不清了。
沉魚走馬過街區,只想著到了官道再馳騁。
不成想,一個小孩張開雙臂,攔在了她的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