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奉元高高在上的聲音傳來,余光里,她早不是那副狼狽模樣,微仰著頭,與眾尊者一起率領著無數弟子,一番話就引得那些弟子義憤填膺。
果然,賭對了,心魔對玄虛境的念頭人盡皆知。
不管是沉魚還是心魔,奉元不允許他們任何一個逃出自己的掌控。
她的眼里含著狠厲。
殷無妄不肯放下手頭破陣的法決,并沒有理會他們,將后背暴露給他們卻成了不可避免的。
幾把劍沒入身體,撞擊著血肉,殷無妄和沉魚共同分擔著疼痛。
被幾次警告,殷無妄依舊不肯挪動。
本想將她活捉懲處的眾人也怒了,不想再留那份薄面。
大弟子收到指示,殺招已出,令人膽寒的骨裂聲傳來,殷無妄卻佩服起沉魚這具身體的承受能力。想想,她可是生生挨了五道天雷。
“呃……”
一聲嚶嚀回響在殷無妄的靈臺,細小微弱,卻如驚雷般炸開在殷無妄的腦海。
沉魚她一定是疼到極致了,奪舍的痛苦,混著肉體被殺招穿透的撕裂感。她再能耐,也到了極點。
“操!”
殷無妄狠狠罵了一聲,手上卻一松,放棄了破陣,一個閃身躲過了另一個殺招。
他身上殺氣騰騰,回眸一個眼神嚇住了一片人。
若是沉魚的身體被開膛破肚了,金丹這事不好交代,契約就不能完成了。
他這麼給自己找原因。
他按壓著身體上的血洞,大笑幾聲。
自己也算仗義,用了沉魚的身體卻不能再讓她背黑鍋。
殷無妄的笑格外狂妄,眾人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眼前這個“沉魚”似乎哪里不對。
“奉元,這麼沉不住氣,怕本座出賣你不成?”
奉元面色一沉,強裝鎮定,卻一把推向沉思中的大弟子。
“還不動手?”
人群卻是一片騷亂,這是奪舍!那人自稱本座,是魔族那個新上任的統治者。
沒想到人們這一畏怯,殷無妄一個閃身就不見了。而那句模棱兩可的話,人們也不敢去證實。
殷無妄拖著血淋淋的身子躲起來。
不急不急,好好養傷,省得把乘風閣滅了就該掏沉魚的金丹了,估計自己也會有些聯結的痛感。
他嘆一口氣,卻無路可去,這麼狼狽的樣子可不能給那群魔族逼崽子們看到。
殷無妄靠著樹,有些恍然。沉魚和自己,總有些相像的孤獨和偏執。
這筋骨寸斷的感覺真熟悉啊,他自嘲地想。
忽然,他腦海里閃出一個白衣身影,那人在雨中折下接骨草,救命的汁液進嘴,他才能有一線生機。
那麼淡漠,扔下就從自己的身體上跨過去,怎麼想都感覺……
那是沉魚!
玄虛境里,她救了自己一命。
第61章 沉魚的交換條件是
殷無妄只覺眼前一黑,勃頸處一酸,便暈了過去。
醒來時,只看到緲千負手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的四肢被束縛住,歪歪斜斜仰在木椅上。
聞到淡雅的檀木香,殷無妄只覺沉魚這幅身體心跳加速,迫切到呼吸都變得急促。
是容云居,緲千沒有告訴任何人,將殷無妄帶回。
看到面前人冷到接近冰點的面容,殷無妄新奇地發出一聲喟嘆,緲千那樣灑脫的人,如此冷硬的神情就連那天自己陰他也不曾有過。
不得不說,緲千這張精致的臉,一旦冷下來,不沾絲毫煙火氣。比之前常帶的溫潤笑意更能讓他看起來像個仙人。
殷無妄掙了掙,繩子堅固無比。他無法直接判斷殷無妄的想法。他用沉魚的臉擺出一副可憐又乖巧的神情,試探開口:
“師父,你先把我松開呀。”
只見緲千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升起一股冷怒。
“殷無妄,不要再裝了。”
殷無妄也不再糾纏,只是無奈又可惜地哼一聲。隨即便恢復了他一貫邪邪的輕蔑表情。
既然緲千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沒有將自己綁了昭告那群人,說明他有顧忌。
緲千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清楚沉魚為什麼故意把自己的魔印袒露出來。
想起沉魚額上魔印的由來,他忽然有幾分悔恨,自己當初為了消耗殷無妄,拿沉魚做餌,終究是對不住她。
看著沉魚那張熟悉的臉,芯子卻換成了殷無妄,緲千竟不知如何做了。
雙方一時沉默,殷無妄捕捉到緲千眼中的茫然。
“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
“像你這個傻徒弟一樣,跟我做交易,我悉數告訴你。”
殷無妄的眼睛直勾勾的,不加掩飾,循循善誘。
緲千輕嗤一聲,心頭卻一動。看到殷無妄現在這副樣子,他不由得想到沉魚是否也被如此引誘,她們到底做成了什麼交易。
一道水藍色的靈力猛地沖到殷無妄的眼睛上,他大叫一聲,眼睛里流出生理性的淚水,他瞇起眼睛,憤怒非常。
“只要你放我走,裝作從未見過我。”
殷無妄心中是有些發虛的,他拿捏不住緲千是否在意沉魚。
話未說完,殷無妄又是一聲痛呼,腦袋上的那雙大手,似乎在抽走自己的靈魂。
“不要做無用功了,即使是全盛時期的緲千,也打破不了魔族的契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