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了臟話,罵一聲過河拆橋的白眼狼。
黑霧飄散,匯成尖細的絲狀,縷縷扎入沉魚體內。
想殺老子,有本事你殺你自己。
沉魚卻沒了動靜,原來是體力耗費一空,昏厥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足足又過了三天。
之前受傷過太多次,加之習練了休養秘術,沉魚的恢復能力已經暴增。身上天雷打出的傷口對她來說已經不值一提。
她從泥濘的地上爬起來,神情冰冷。
可惜沒殺了那個狗東西。
抬起胳膊看看,發覺自己渾身都是泥水。她不自在地抖抖衣袖。
就近尋到了一處河流,沉魚蹲下來細細搓洗著自己手指上和臉頰上的泥土。
溪流清澈,沉魚幾下就處理干凈了自己。衣服沒轍了,只能回去換。
甩甩手上的水滴,沉魚不經意一瞥。
水中美人眉目如畫,清冷不沾煙火氣。然而,額心一點朱砂色的紅,生生給她染上了妖異的氣息,如同墮仙入了魔。
一愣,沉魚心中猛地燃起怒火。
自己一定會殺了那個狗東西。
怒火之余,是無盡的悲涼。有了這個無法磨滅的印記,乘風閣永遠不會再容納她。
必須要藏起來。
沉魚捏緊了手,指骨咯咯作響。
撕下裙擺一塊布,繞額頭一圈,系上。
再看,水中美人恢復了圣潔的模樣,額上一抹純白,為她添上了精致又易碎的氣質。
不再耽擱,提起劍,運氣而起。
久不回去,師父怕是要著急的。
沉魚只感覺丹田里的金丹為她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靈力,如同大海般磅礴。
瞬息間,她足尖點地,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第52章 他的眼神卻透著寒
緲千負手而立,仿佛在等待著什麼。春風落雪,他的眼神卻透著寒。
“師父。”
沉魚上前去,準備編個理由把自己化丹成功這件事告訴他。
她會找時機把緲千的金丹復原。
緲千回頭,不知為何,給沉魚一種他早已看破一切的感覺。
他神色淡漠,好像絲毫沒有因沉魚失蹤三日而苦惱。
緲千冷淡的外殼下,涌著伺機而動的窺探。凌厲卻難以察覺。
沉魚一瞬間的失落,最終還是輕輕淺笑,壓下心中莫名的不安。
瑩潤的手掌捧著那串如玉的菩提串,呈在緲千眼前。
“菩提串還給師父,雷雨天氣……”
未等沉魚說完,她胸口一痛,隨即一陣被剝離的感覺傳來,密密麻麻地蔓延到全身。
一陣松快。沉魚再抬眸,只看見一團黑氣在緲千掌心掙扎著,卻被牢牢困住。
“緲千,你無恥,你拿徒弟當誘餌!”
沉魚與殷無妄的通感到此為止。一句話后,殷無妄的聲音在沉魚腦海里消失不見,只能看到眼前黑氣在無力地翻涌。
沉魚眼睜睜看著緲千將心魔收入法器囚禁起來。
不知所措,沉魚渾身冰冷。
緲千在試探自己的欲望。而自己丹田內的那顆金丹永遠成了貪婪的象征。
他把殷無妄抓住了,他知道玄虛境動亂的原因。
他知道,他怎麼會知道,他知道多少?
可以肯定的是,緲千在放任自己與魔族的聯系。
在試探、消耗殷無妄嗎?
連自己的徒弟都可以作為棋盤上的棋子嗎?
一時間,沉魚捏著菩提串沒了動作。
緲千還是緲千啊,根本沒變。
“菩提串是拜師禮,你且自行收著。”
緲千的聲音傳來,沉魚回神。
如果菩提串毀了,師徒關系也就煙消云散了嗎?
沉魚腦袋里要炸開一般,她的手指因用力握著菩提串而泛白。
不自覺的,她把菩提串壓在心口,后怕到出了一身冷汗。
緲千挑眉,果然要強的沉魚在心魔的能力下,表現出的是對修為的向往。
這場試煉,到底如何評判呢?
他眼神移到沉魚額頭上的白布條上。
如果魔族印記被種在那里,可就麻煩了啊。
之后做衣服,都要惦記著為她做抹額了。
沉魚也算立功,緲千晃了晃手中的凈瓶。
屆時好好審問這魔物一番。
玄虛境一旅,也該結束了。
緲千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感到快樂,無事一身輕。
可不知為何,看到失了魂一樣的小徒兒,他感到心口悶悶的。
是自己對她太苛責了嗎?
畢竟她只是個小女娃,估計受不了心思被看破,感覺與魔族聯系很過分吧。
緲千沉吟片刻。
畢竟乘風閣眾修士自視甚高,絕不容忍其中有人與魔族有來往。
徒兒是害怕這個吧。
緲千抬手拍了怕沉魚的肩膀,第一次扯謊,有些力不從心。
“嗯……”
“以后出門小心一點,額頭都傷到了,女孩子家留疤不好看。”
緲千想走走形式,為徒兒保全她想要的“面子”。
而沉魚卻認為緲千若是看到印記,定會介意,正慶幸于緲千的眼拙。
二人各懷心思,卻漏洞百出。
沉魚應一聲,撞入了緲千含著安撫的神情。
師父就是個怪人,是個矛盾體。一邊是無情的利用,一邊是不虛的關切。
第53章 不介意再無恥一點
黑洞洞的陣眼中,緲千與沉魚御劍而出。
緲千身著麻布衣,卻難掩風華。他手持一白玉瓶,被它困住的,正是飛訊中提到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