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纏綿,同樣冰冷的溫度,沉魚卻感到安慰。鬼使神差地,虔誠又迷離,她微微閉眼。
唇上一抹涼涼的柔軟,她才如夢初醒,慌得不成樣子。放開緲千的手,無措地捂著自己的心口,那里滾燙跳動。
我怎麼了?
沉jojo魚喘息幾口,把陌生的感情逐出腦袋。
出了洞窟,她深沉地回眸,隨即直奔發現接骨草的地方去,只希望能有其他接骨草在附近。
遠遠地,看到了那只黑兔的尸體,它的身下蔓延出一道掙扎的痕跡來,已經死透了。
沉魚從泥土里撿起那株接骨草,可它早已枯萎,隱隱發出腐爛的氣息。
沉魚低頭,細細在這一片尋找,卻沒有發現其他接骨草。
一瞬間,失望、惱怒、慌張……
數種情緒翻涌上來,沉魚的指尖狠狠刺進了手心的軟肉里。
劍出鞘,釘在黑兔早已僵硬的軀體上。沉魚雙眸猩紅,因極力克制情緒而微微顫抖著,這才沒讓畫面變得太驚悚。
她恨,恨自己少有的善心害了緲千。
第44章 洞窟,替我保護他
魁九悠閑路過的時候,被嚇到了。這才想起感知沉魚的情緒,一感知可不得了,更害怕了。
魁九一直都知道沉魚內里是個冷血的,生殺不顧。他小心翼翼靠近,怎麼說自己都是沉魚的朋友,不至于大開殺戒。
輕輕悄悄拍了拍沉魚僵硬的肩膀,魁九一瞬間梗了脖子。看著眼前的沉魚發絲凌亂,眼含殺機和淚水,憔悴卻又無助。
沉魚回神,看清眼前人,迷茫的眸中燃起了一絲光芒。
“魁九,我要找接骨草,我可以用任何東西來換。
”
她一字一句說著,生怕魁九聽漏一個音節。
“你別急,我知道哪有,可是那里很危險。”
看著這樣的沉魚,魁九也嚴肅起來。可自己所知的接骨草生長的地方,是桃花源外的一處石崖。那里靈氣充裕,生長著許多奇珍異草,可同樣的,妖獸們也喜歡在那里聚集。
玄虛境的異動還沒結束,自己一旦走出桃花源,隨時都有失去理智,變得狂暴的可能。而如果沒有自己護著沉魚,沉魚一個未到金丹的修士,如何面對那麼多妖獸。
魁九癟著嘴,不想說出來。
可他從沒見過沉魚如此脆弱的模樣,在他眼里,自己好像成了救命的稻草。
“在斷魂崖,我們都這麼叫那個地方,很危險。”
他想讓沉魚明白對于一個修士來說,面對無數狂暴的妖獸有多可怕。
可沉魚瞬間的歡喜,讓他噎住了。
他用自己的能力,在與沉魚的心靈聯系處標記了一個地點。
劍出,被沉魚踩在腳底下,瞬息間,魁九只能捕捉到她的一抹殘影和余音的回響。
“洞窟,替我保護他。”
魁九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往緲千所在的洞窟走去。
沉魚趕到斷魂崖的時候,不幸地碰到了許多妖獸正在啃食草藥,似乎是在為自己療傷。
沉魚在上空細細觀察著,妖獸身上傷痕累累,顯然經過了打斗,眼睛泛著不正常的紅,與當年失控的魁九相似。
不敢貿然落地,沉魚只能一點點辨認哪些是接骨草。
直到天色漸晚,妖獸越來越聚集,沉魚才發現了一株接骨草。
不巧的是,一只虎妖正張嘴欲食。
俯瞰,那虎妖比平常的老虎要大上一倍有余,像一座小山一樣。
身上斑紋猙獰,鮮明有光澤。身邊沒有一只妖獸同行,昭示著它的地位。血盆大口下去,估計接骨草根部的泥土都要被帶進去吃掉。
顧不得想后路,沉魚飛身而下,手中穩穩一把柳葉劍,向虎妖的頭砍去。
它像貓一樣敏感,被驚動了,虎妖一個翻滾,尾巴粗壯像根鞭子一樣甩來。
沉魚躲閃,卻還是沒來得及,被扇到了地上。
好在,她一把精準揪起接骨草,渾身碎裂的痛感卻讓她再難以動彈。
而妖獸們察覺了這邊的動靜,一個個都狂暴起來,向沉魚逼近。
以虎妖為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妖獸們呈閉環狀,就要將沉魚分吃殆盡。
她沒有在死亡的壓迫感下失去分寸,反而十分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以及能夠舍棄什麼。她用靈力封住了接骨草,拋得遠遠的。
向魁九發完信號,吐出一口鮮艷如紅酒的血,沉魚閉上了眼睛。
意料中的被撕裂的感覺并沒有出現,反而是一陣難以名狀的噪音回響在腦海中,頻率如鳥鳴、如虎嘯、如魚躍……
第45章 救命之恩涌泉相報
路過的殷無妄驚奇于玄虛境內還有別的修士。若是能夠為己所用,找到受傷的緲千,說不定有破陣的希望。
緲千搞的破陣,復雜異常,尋不到關鍵,自己總是被反噬。
待奇怪的噪聲消散,沉魚疑惑地緩緩睜開眼睛。
自己竟身處一團黑氣之中,透過去看,周遭的妖獸竟慢慢散去,恢復了最初啃食草藥的祥和模樣。
若不是元氣大傷,殷無妄本可以直接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進行談判。如今只能拼了老命把那些妖獸身上的禁術解了,抹去他們狂暴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