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你的好姐妹落雁怎麼不同你一起修仙呀?”
刻薄的聲音響起,花枝招展的女人協同她的婢女們攔住了中場休息的沉魚。
沉魚脊背僵了一瞬,拿柳葉劍的手收緊了一分。
沉魚這個名,無姓,是她當年流浪時被抓入青樓,調教她和另一女子的嬤嬤給她們取的代稱。
那個嬤嬤手段狠辣,眼光卻高,立志將二人培育成名動京城的花魁。
沉魚雖父母雙亡,但幼時嚴苛的家教卻讓她深知禮義廉恥。
聰慧如她,以自己這張面皮相要挾,利用自己萬中無一的美色來提條件。
這才保全完璧之身。
青樓里,吹拉彈唱,魅人惑主的能耐她學了個十成十。若是心智不堅定,今日的她應該已經是個逢迎賓客的青樓花魁了。
沉魚精于偽裝,所有人都認為她安于紙醉金迷,哪知一個松懈,那個一夜值千金的花魁,心機算盡,終于逃離了這個銷金窟。
脫離苦海,她的脊梁終于挺直起來,如雪山青松抖落一身塵屑。
他們帶著滿腔的憤恨與貪婪追捕沉魚,若不是遇到下山修行的那人,教她保命身法,沉魚怕是難逃一死。
“我的私事,與小姐無關。”沉魚睨了她一眼,不動聲色。
那人見沉魚不卑不亢,元繡心中嫉妒之心更盛:“怪不得這麼爭強好勝,若是落敗,可就要淪落青樓了,呵呵。”
哪知沉魚不爭不辯,繞路而行,仿佛是避開什麼臟東西,頗有些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味。
反倒是元繡面紅耳赤,想耍賴動手又礙于絕對的實力。
氣哼一聲,帶著自己的小仆從去軟椅上休息去了。
李子若看著沉魚纖細的背影,眼中溢出幾分疼惜,他扭捏上前。
精致高貴的公子哥低下他的頭顱,“對不起,那日是我語氣重了些。”
“無妨。”眼前的白衣女子正細細擦拭著她那把柳葉劍,看上去比劍刃還冷清一分。
李子若作為李家幼子,繼承家業輪不到他,從小長在深宅大院的李子若被送去修仙,途中遇到了沉魚。
沉魚身姿那樣綽約,亭亭如玉頂雪松。她面賽桃花烏云鬢,白衣搖曳似流云,一把柳葉劍,一雙瑞鳳眼,直直勾了李子若的魂去。
那是一種在溫室里看不到的風霜盡歷的美。
可她又那樣清冷,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無數次靠近都換不來她的注意。
沉魚的眼里似乎只有一個入乘風閣的信念。
李子若撇撇嘴,乘風閣雖好,這世間萬千美好又豈能辜負。
李子若泄了氣,隱隱又有些惱羞的意味。
“子若哥哥,我泡了桃花露。”
一個嬌憨的身影闖進李子若的視線,是花如是。
“沉魚姐姐也在啊,一起嗎?”
怎麼男配總是要找女主,等她跌落神壇,看李子若還要不要熱臉貼冷屁股。
腹誹著,被拒絕的二人跑到一旁喝桃花露去了。
比試進行得很快,明日便是決賽,能否拿下第一就在明日。
決賽之時,眾乘風閣弟子與仙尊都會前來觀賽,表現突出,才有望被尊者收為關門弟子。
而他,自修行歸來第一次出關,最是有望收徒。
沉魚站在窗前,盛滿月華的眸子里慢慢燃起了希冀。
緲千尊者,好久不見。
第3章 好一個矯矯凌云姿
又一輪比試下來,沉魚面對著越來越強的對手,體力被耗去許多。
“承讓。”
沉魚聲線微啞,氣息依舊平穩。
向落敗者抱拳,她即將迎來角逐第一的最后比試。
場上歡呼聲不斷,私語者眾,都說乘風閣將迎來一位強大貌美的師妹。
贊嘆聲不絕于耳,沉魚卻不敢松懈半分。
她揚起精致消瘦的下巴,看向高位坐著的眾仙尊。
她心心念念的緲千尊者還未前來,沉魚不禁有些失落。
“若是這個叫沉魚的女娃娃若是個單靈根,那就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啊!”
眾位仙尊津津有味地看著武試擂臺,眼中隱隱露出滿意之色。
“這弟子我收定了,哈哈哈。”
“你都收了五個弟子了,我座下只有一個,這弟子應是我來收。”
“我看啊,緲千若是不來,這弟子當歸我收……”
不知誰先起了頭,引得眾仙尊大有搶收弟子的架勢。
冷不丁的,一道不同的聲音出現:“我看,這花如是也不錯,多明媚開朗的女子”
奉元仙尊柳葉眉一挑,纖纖玉指一揚,指向武試場上那抹焰火般的身影。
“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此時,花如是登場了。
她一襲紅色勁裝,用紅綢子高高扎起一個馬尾,圓潤有神的杏眼寫滿了自信,嘴角帶著明艷的笑。
她一上場,一些場內弟子歡呼出聲,顯然人氣很高。
“花花甜美可人,實力也不俗,比起沉魚冷冰冰的做派,我還是喜歡花花。”
一少年被場內氣氛感染,吶喊出聲。
誰料被自己身邊的同門接連嘲諷。
“嘖,捧一踩一真沒品。”
“人家沉魚一朵高嶺之花,某些人夠不到便只能動嘴貶低嘍,當真無趣。
”
那人羞紅了臉,支支吾吾沒了聲。
奇怪,自己從前不是這般意氣用事的人,今日莫不是被場上氣氛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