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載聽她說罷,一時之間不知是該贊她詭計多端,還是該罵她膽大包天。
姜袖珠已經知道他對自己的擔憂,此刻不管他心里想什麼她都不在意,細腰一擰,直接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王爺好狠的心,一別十數日,都不與我道別。”
韓載鼻端盡是她身上的幽香,下意識的掐住她的腰,望著她的眼睛嘲諷道,“去歲湖心亭,你也是這般對宋厲的?”
姜袖珠生了顆玲瓏心,一聽這話,立刻想到韓載離開時為什麼不知會她一聲,感情是吃宋厲的醋。
她眼底泛起一絲笑紋,纖長嫩白的手指捧住他的臉,如同水洗過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王爺可是醋了?”
韓載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你可真愛給自己臉上貼金。”
姜袖珠挑眉,“既然王爺沒醋,那提宋厲做什麼?”
韓載看著姜袖珠鮮潤的紅唇,有一瞬間的恍惚,是啊!她的清白他再清楚不過,為什麼會這般介懷宋厲!難道,他除了貪想她這身皮囊,還對她有了別的情愫?
姜袖珠并未錯過韓載眼中一閃而過的迷茫,她低下頭,若即若離的擦著他的唇,道,“杳杳和宋大人一直都只是發乎情、止乎禮,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曾挨過。不管王爺信不信,杳杳心里都只有你一個男人。”
她的情話動聽,嗓音悅耳,韓載卻只覺得煩躁,他捏住她在他胸口作亂的手,用力一擰,看著她露出痛苦之色的清潤雙眸,冷聲道,“你說的這些,本王一點都不在意。”
姜袖珠秀眉一挑,“那你昨夜為何那麼緊張我?”
韓載默了片刻,冷笑,“你不是說昨晚自己睡著了?”
姜袖珠面上浮起一抹尷尬,一時吶吶。
韓載終于占了上風,他掐著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你這張嘴,就沒有一句實話。”
姜袖珠伸出舌尖舔了下刺痛的唇瓣,只覺一股腥甜,她瞪向他,“王爺嘴里倒全是實話。”
她分明沒有提及旁的,但那雙琉璃一般的眼睛卻好似會說話一般,將什麼都表達的明明白白。
韓載煩躁的緊,正要找個借口將她打發了,這時姜袖珠的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那邊桌案上有點心。”他嫌棄的看了她一眼。
姜袖珠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才起身朝桌案走去。
“東陵的事處理完到底得多久?”姜袖珠一面吃點心,一面看向韓載打聽道。
韓載掃了她一眼,“至少得半個月。”
“長階宮是三日給王爺送一次奏折,那我就三日來一次!”
韓載揚起下巴,看過去,“姜袖珠,你知不知羞?”
054 老實待著
“異地處置,王爺難道有更好的辦法?”姜袖珠放下手中的點心,看向韓載的眼神突然失了溫度,只余悲切,“誰不想體面的活著,可我偏生又那樣一個拋棄妻女的爹。”
說完,她也不吃了,徑直朝內室走去。
韓載想了想,還是起身跟了過去。
內室的陳設一如長階宮,只見姜袖珠背對著他坐在錦榻上,肩膀微微顫抖。
“你哭了?”站在屏風旁,韓載單手負在身后,冷冷的問了一句。
姜袖珠沒理他,肩頭抖動的越發厲害。
韓載擰起眉,朝她走去,他拍了拍她的肩,“別哭了,就當本王失言。
”
姜袖珠突然回頭,眼底含著一抹明艷的笑意。
韓載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她騙了,他臉色微沉,“姜袖珠,你不止嘴里每一句實話……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子假!”
姜袖珠站起身抱住他腰,仰臉看著他,“可王爺還是還是擔心我,不是嗎?”
韓載低頭掰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姜袖珠在他身后道,“讓秦赭給我送件侍衛的衣服進來。”
韓載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當本王是什麼?”
姜袖珠未及開口,韓載又道,“你便老老實實的待在內室,哪里也不許去!”
姜袖珠不甘心的反駁,“先皇害了我一生,我就想看看他的陵寢!”
韓載目光復雜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過了許久,姜袖珠以為韓載真的不給她衣服,打算洗漱一番歇下,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道腳步聲,接著秦赭的聲音響起,“屬下將衣服給您放在外面了。”
“有勞!”
秦赭離開后,姜袖珠繞過屏風,拿起侍衛服在身上比了比,倒是合身。
她換好衣裳后朝外走去。
韓載正在批閱奏折,聽到她過來了,卻沒抬頭。
姜袖珠也沒打擾她,直接朝外走去。
“站住!”韓載叫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朱筆,抬眼看向她,皺起眉問,“去哪里?”
姜袖珠回過頭,“隨便走走。”
韓載盯著她看了片刻,將奏折合上,繞過桌案又向她,在她面前停下后道,“跟著本王。”說完先一步朝外走去。
姜袖珠跟著他走了兩步,低低“哦”了一聲。
韓載帶姜袖珠去了一旁的高地,站在此處可以俯瞰整個東陵。
“我以后也要葬在那里嗎?”姜袖珠看著東陵的方向,喃喃問道。
韓載瞥了她一眼,“你若是想,本王可以成全你。”
姜袖珠側頭看向他。
韓載道,“工匠們正在填地下河,將你填進去,也算葬在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