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厲微微一笑,指向自己的鼻子,“這里聞到的。”
“隨我來!”
姜袖珠跟在宋厲身后,朝紫燕樓的后門走去。
外面停著一輛馬車,姜袖珠猶豫了一下才上了馬車,宋厲緊隨其后。
“送你去哪里?攝政王府?”車廂里,宋厲看向姜袖珠,試探著問道。
姜袖珠搖了搖頭,“送我去千金堂罷!”又解釋,“我今日之所以跟攝政王在一起,是因為在宮中時他對我們母子多有照拂。”
宋厲靜靜的看著姜袖珠,沒說信,也沒說不信,良久后,側過頭朝著外面吩咐了一句,“去千金堂。”
姜袖珠知道,他這是不再追問的意思。
一路無話。
兩刻鐘后,馬車在千金堂后門停下。
“多謝!”姜袖珠沖宋厲點了點頭,然后掀開車簾跳下馬車。
宋厲撩起身邊的簾子,看著她進了千金堂,眼底浮現出一抹復雜。
一刻鐘后,馬車才緩緩離開。
黃老大夫聽聞姜袖珠去而復返,抽空上樓見了她一面,問道,“可是王爺出了什麼事?”
姜袖珠言簡意賅的將紫燕樓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黃老大夫聽罷,撫著胡須說道,“秦赭那小子向來穩重,他將人丟下一樓時,用的定然是巧勁,所以蕭鄭能撲騰半盞茶的時間,至于為何在半盞茶之后突然悄無聲息的沉底,答案想必在他的尸體上。”
“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暗處對蓮池里的蕭鄭做了什麼,所以他才會消無聲息的沉底,而沒有掙扎求救。”
黃老大夫:“有這樣的可能。”
姜袖珠抿了抿唇,“現在幫王爺脫罪的關鍵是蕭鄭的尸體,所以必須保護好他的尸體。
”
“夫人說的是,老夫會想辦法將消息傳遞給秦赭。”說完,他轉身離開。
姜袖珠看著黃老大夫的背影,暗暗祈禱,希望韓載早日脫罪。
轉眼間,天色已經黑透。
姜袖珠插好門,解開外衣上床躺下,但翻來覆去,卻是怎麼都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她體內的毒素和今日紫燕樓發生的事。
子時過半,她終于有些困意,這時外頭卻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姜袖珠一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她住的是最后一間房,誰會在半夜過來呢!
想到多次對她痛下毒手的袁薇止和她的幫兇,姜袖珠輕手輕腳的起身,將旁邊的兩床被子塞進自己先前蓋的被子下面,偽裝成一個人,然后下了地,將藥爐旁的火鉗子拿在手中,赤著腳越過屏風,躲到門后面。
外面的腳步聲停止,一把寒光閃閃的刀順著門縫插進來,來回晃動著,門栓很快被撬開。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接著一道漆黑而瘦削的身影走了進來,他面上蒙著黑色的巾帕,鬼鬼祟祟的朝床榻走去,到了近前,突然高高舉起手中的刀扎向被子,一下又一下……
姜袖珠看的頭皮發麻,但她并沒有逃走,而是赤著腳慢慢的走近對方,用火鉗子在他后腦勺用力的砸了下去。
只聽一聲悶哼,那道瘦削的影子倒在地上。
姜袖珠仍覺得不放心,又狠狠的砸了兩下,然后將刀踢遠,扯下他的發帶和腰帶,將他綁了起來。
047 王爺擔心我?
將人綁了個結實,姜袖珠伸手扯開他臉上的黑色的巾帕,果然是個熟臉。
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她,姜袖珠不想再輕拿輕放,只是以她的身份并不適合去順天府告狀,想了想,她將手上的一只鐲子摘下來,塞入他的懷中。
這只鐲子價值數百兩,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布好局,姜袖珠出了客房朝樓下走去。
黃老大夫年紀大了,覺頭少,房間里的燈還亮著,姜袖珠上前后,曲起指節叩了兩下。
“誰啊?”黃老大夫一面詢問,一面從里面將門打開,看到姜袖珠,他怔了一下,問道,“這麼晚了,夫人找老夫有何事?”
姜袖珠抬起頭瞧了眼樓上,將方才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黃老大夫聽聞自己的藥童又鑄下大錯,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沖姜袖珠道,“讓夫人受驚了,老夫這就讓人將元留關去柴房,明日一早就將他送去官府!”
姜袖珠見黃老大夫并未維護那藥童,松了口氣。
黃老大夫重新給她安排了房間,又特意派了人替她守夜。
姜袖珠重新躺下后,到了后半夜才睡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一睜眼就看到韓載坐在床邊,眉眼冷峻的望著她。
“王爺,你沒事了?”姜袖珠坐起身,雙手握住他的胳膊,歡喜的問道。
韓載點了點頭,“案子已經查清楚,與本王無關。”
他目光幽邃的望著她,頓了片刻,問道,“昨日怎麼不回攝政王府?”
“我想著留在千金堂會便宜一些。”姜袖珠本能的不想提及宋厲,便隨意找了個借口。
韓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便宜什麼?”
姜袖珠眸光閃了閃,張口就來,“王爺事涉命案,我心里想著仵作和醫道不分家,黃老大夫藝術精湛,興許能幫上什麼忙,便留在了千金堂。
”
旋即,她又問,“蕭鄭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載:“昨日跟蕭鄭在一起喝酒的是他的庶弟蕭嶸,此人平日里慣會裝相,哄的蕭鄭對他并無防備,昨日蕭鄭被秦赭扔下樓,他便趁機彈了兩根牛毛細針到他的中寸穴和靈泉穴,前者會讓他雙腿抽筋,而后者會讓他的口舌暫時麻痹,即便是池水灌入鼻腔也無法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