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袖珠意味深長的瞥了韓載一眼,“我只是很好奇,王爺與袁姑娘這樣的情分,她究竟犯了什麼錯,才會讓您這般又愛又恨?”
韓載凝視著姜袖珠的眼睛,握住她纖長柔軟的手,試探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
韓載深吸一口氣,捏了捏她的掌心,“左右你現在也沒事,她便是有罪,也罪不至死。”
姜袖珠忍不住抽回自己的手,嗤笑道,“王爺還真是護著她。”
她眼底的嘲諷意味太濃,韓載的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抬手掐住她的下頷,“是不是本王最近太縱著你了,倒教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姜袖珠眼波流轉,看向韓載的眼神突然充滿哀傷,良久后,自嘲道,“在王爺眼里,我這樣的卑賤之軀,是不是被尊貴的袁姑娘買的砒霜毒得七竅流血而死,都不該記恨,反而該給她叩三個響頭,感謝她紆尊降貴的送我去西方極樂世界享福去?”
她眼角一滴熱淚落下,砸在韓載的手上。
韓載被燙的臉色微變,甩開手,哼了句,“牙尖嘴利,真是不可理喻!”
一路無話。
馬車進了宮,在廣元門處緩緩的停下。
韓載冷冷覷了姜袖珠一眼,先一步下車,頭也不回的離開。
姜袖珠下車后看了眼已經走遠的韓載,轉身回了秋信宮。
韓載回到長階宮書房,陰著臉抱臂站在窗前,以往她倒也沒這麼大的脾氣,這次莫非是懷孕的緣故,覺得自己母憑子貴,能拿捏他了?
之后兩日,韓載故意冷著姜袖珠,沒再去過秋信宮。
第三日,他的氣消得差不多了,打算給她個臺階下,正準備出門,秦赭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捏著一本折子。
他將折子呈了上來,說道:“這是皇后娘娘讓杏君送來的。”
韓載接過折子時,臉色明顯緩和了些許,但在看到折子第一句話時,臉色又陰沉下來。
她竟然請命去城外的承天寺替先皇供奉往生經,并未腹中的孩子祈福。
秦赭打量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低聲問,“可是這折子有什麼不對?”
秦赭冷冷一笑,將折子丟回給秦赭,“既然她想出宮,就讓她去!”
“是!”
秋信宮,得知韓載竟同意了她離宮的情愿,姜袖珠臉上浮起一抹淡笑,一臉愉悅的吩咐杏君,“去準備行禮罷,我們明早就離宮。”
若是可以的話,她甚至這輩子都不想再回來!
034 喜脈消失了
深夜,姜袖珠睡得正香甜,床幃突然被一雙修長的手掀開。
韓載在床邊坐下,望著她靜好的睡顏,心中一陣煩悶,能出宮就這麼高興?
姜袖珠忽然覺得唇瓣一陣刺疼,一睜開眼,就被人奪走了所有呼吸,她想要掙扎,韓載只用一只手就將她的雙手按在頭頂。
一吻過后,韓載目光沉沉的看著姜袖珠,重重的喘著氣,一言不發。
姜袖珠看著他幽黯的眸子,本能的覺得危險,同樣輕喘著氣兒,啞著嗓子問,“王爺怎麼在這里?”
韓載將拇指按在姜袖珠殷紅的唇上,重重的摩挲,“你明日就要離宮了,本王自然要來送送你。”
說完,不等姜袖珠開口,他再次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寢房中的溫度慢慢升高,不知不覺,外頭下起細密的春雨,綿長又磨人,掩蓋了床幃之中女子的聲音。
次日一早,雨還在下著,姜袖珠就帶人離開了皇宮。
韓載站在城樓上目送車隊遠去,直到眼前只剩下朦朧的雨簾,他才收回目光,低眸覷著城樓下披著蓑衣匆匆交接的御林衛。
秦赭隱約猜出自家主子的心思,勸道,“您若是不愿意皇后娘娘去承天寺,過幾日隨便尋個由頭召她回來便是。”
頓了頓,又道,“其實,這男女之間的感情必須得互相抻,才更如膠似漆,總是其中一個人主動,那這段感情遲早會斷。”
韓載聽秦赭這般說,側過頭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你成親了嗎?有相好嗎?”
秦赭下意識的搖頭。
韓載嗤笑了一聲,轉身離開。
承天寺在城外二十多里處,雨天車行的慢,到黃昏才到山腳下,還有一段路須得步行攀上去。
姜袖珠下車時,雨慢慢停了。
杏君笑著道,“雨過天晴,這倒是個好兆頭。”
姜袖珠搭著她的手踩著石階往半山腰爬去,就在她踏上最后一級石階,回頭看時,眼前一片霞光萬丈,林稍之間,懸著一架彩虹。
這般盛景,就是姜袖珠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來。
一行人在寺中僧寮落腳,姜袖珠用過晚膳,正要走到床邊歇下,杏君突然攔住了她,將床榻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結果從床榻下面的四個角上各搜出一只香囊。
姜袖珠略識醫理,一眼就看出香囊中塞著的正是麝香和藏紅花,都是大寒之物。
她擺了擺手,示意杏君將香囊拿走,跟著沉下臉,她以為自己出宮后能松快些許,沒想到依然逃不過那些陰毒算計。
一夜輾轉難眠,次日醒來時,姜袖珠眼底帶著淡淡的鴉青。
用過早膳后,她帶著荔若早已抄好的往生經,往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