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明時,她斜靠著迎枕,雙目半闔,懶懶的看他更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他叫她杳杳了。
穿戴好后,韓載走到床邊坐下,把玩著姜袖珠如玉一般沁涼雪白的手,垂目道,“昨日的事本王聽說了,你是想逼的陸貴妃狗急跳墻,對你腹中的孩子下手?”
姜袖珠聽韓載問起正事,困意和疲倦頓時一掃而空,睜開眼坐起身看著他道,“不錯,身邊日日盤踞著一條毒蛇實在太過煩人,以往我沒有靠山,為了活命,忍了便忍了,可如今既已有了王爺這個靠山,自然要捏住它的七寸,拔下它的毒牙。”
頓了頓,又道,“王爺昨日讓陸國公閉門思過一個月,便是配合我罷?”
韓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你想怎麼謝我?”
姜袖珠咬了咬酡紅的下唇,媚眼如絲地覷向他,“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今夜,本王在太液池等你。”韓載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離開。
027 羞了?
長階宮書房中,韓載看著手中的奏折,腦中卻浮現起昨夜姜袖珠在菱花鏡中綻放的模樣,她的嬌艷和熱烈,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低頭探向腰間,摸出一枚青玉戒指,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摩挲,今夜,他很期待。
入夜后,韓載有意多等了半個時辰,才往太液池南邊的碧水閣而去,這是一座三層的觀景閣,長長的石階延伸向上面的八角閣,韓載進了閣子,四下打量了一眼,發現里面空無一人。
他找了個略微隱蔽,又能俯視樓下的石凳坐下,漫不經心的打量著太液池的夜景。
姜袖珠是在子時初才過來的,她目力好,在碧水閣下就看見韓載隱在暗處的半張臉,輪廓十分俊朗。
她是故意在他之后才過來的。
閣子里,韓載看著姜袖珠將繡鞋褪下,提著裙擺光著腳踏上石階,月光下,那雙雪足瑩瑩的如白玉一般,煞是惹眼。
姜袖珠上了閣子后,側著頭含羞帶怯的朝韓載看去。
韓載迎上她如同藏了小鉤子一般的眼神,一時有些移不開眼,幾息后,目光微微下移,落下她雪白玲瓏的赤足上,啞聲道,“過來。”
姜袖珠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步步生蓮的走向他,剛在韓載身邊站定,就被他一把扯進懷中。
“你倒是大膽。”他舔了舔唇,看著她描繪精致的妝容說道。
姜袖珠柔軟的手掌抵在他的胸膛,眼中一片波光盈盈,“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仿佛摻了蜜,聽在韓載耳中如同有羽毛在輕輕騷動,稍一低頭,便啄住了她的紅唇。
姜袖珠低聲嗚咽,同碧水閣下面的流水同頻。
忽然,石階上傳來兩個宮人的聲音,“那護身符我進宮前我娘頭都磕破了給我求來的,我要是弄丟了,怎對得起她。我近日就只在碧水閣當差,定然是失落在了這里。”
“你放心,如今才開春,太液池并無什麼盛景,除了我們兩個,估計沒人來觀景,你的護身符定會找到的。”
在兩人踏上碧水閣的那一瞬間,韓載帶著姜袖珠躲到了石桌邊的帷帳后。
韓載背對著閣子,將姜袖珠壓在圍欄上,兩人近在咫尺,姜袖珠鼻翼之間全是韓載的呼吸,她低下頭去,卻眼尖的發現那護身符正被他踩在腳下。
姜袖珠心中不由著急,握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向下看。
韓載看到那枚護身符時,表情微微的僵了一下,不過很快,他腳下輕輕一掃,那護身符就飛了出去。
姜袖珠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護身符踢出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踩了下他的腳,手指了指外頭,用眼神與他交流:外頭有兩個宮人在,你就不怕被發現?
韓載低頭瞥了眼姜袖珠踩在他黑色云靴上的腳,一片雪白,而她的手中沒有鞋子。兩人對視,這才反應過來,那雙鞋似乎忘在了外面。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宮人驚喜的出聲,“雙成,這是不是你的護身符?”
緊接著,另一個宮女激動的聲音響起,“就是它!謝謝你,小魚!”
“不過真的很古怪,剛才這里還沒有,我一轉身,它突然就出現了。”
“也許是老天憐愛我,讓風把它從哪個角落里吹出來了,我們趕快回去吧,明早還要當差。”說著,雙成就要拉走小魚。
小魚卻像發現什麼驚喜一般,指著石桌下的繡鞋道,“咦,這里怎麼有雙鞋,瞧著式樣還很好看,我試試。”
帷帳后,姜袖珠臉色微微發白,左手緊緊的握著韓載的小臂。
韓載也皺起眉頭。
雙成勸小魚,“這是別人的東西,你怎麼能穿在自己腳上。”
小魚一臉得意,“這麼好的鞋子,我就要穿,”說著,她站起身轉了個圈,口中嘟囔著,“正經人誰會將鞋子扔在這里,依我看定是有耐不住寂寞的宮嬪跟人私通,怕被發現匆匆逃了,才將鞋子遺落下來,我就是穿出去,只怕那浪.貨也不敢置喙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