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載剛回到長階宮,就有內侍上前道,“稟王爺,陸國公求見,正在偏殿候著。”
韓載深邃的目光朝偏殿看去,想起方才在宮外那一波刺殺,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不見,告訴他,解鈴還須系鈴人。”說罷,徑直進了正殿。
內侍去偏殿傳話,陸國公聽罷,臉色十分難看,敷衍了內侍幾句,就朝外走去,他徑直去了漪瀾宮。
漪瀾宮的燭火亮到了半夜,誰也不知道陸國公和陸貴妃說了什麼。
宮人只知,次日一早,陸貴妃便跪在了秋信宮外。
026 叫她杳杳
秋信宮里,荔若眉飛色舞的說,“娘娘,你是沒瞧見外頭陸貴妃的臉色有多難看,哼,她也有今天!”
姜袖珠坐在梳妝臺前,嘴角浮起一抹冷弧,“較真的說,她跪的倒也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攝政王,還有這座秋信宮。”
荔若噘起嘴,“不管她跪的是誰,只要她吃癟,奴婢就是高興,您進宮不過兩個月,都在她手下吃過多少虧了。”
“她既然喜歡,就讓她跪著吧。”姜袖珠暈開手中的玉容膏,輕輕的涂在臉上,神情冷淡,只有微微翹起一點的嘴角暴露了她也是痛快的。
秋信宮外,袁江皺起眉,心疼的看向自家主子,“娘娘,您都跪了一個時辰了,皇后還不露面,她該不會是在刻意消遣您罷?”
陸貴妃的發髻已經被晨風吹的有些凌亂,眼中蘊著凜冽的怒火,冷哼道,“把柄是行功遞出去的,他是國公府唯一正當年紀的公子,就算再不爭氣,本宮也不能不管他,至于姜袖珠,等風頭過去,本宮有千種萬種拿捏她手段。
今日之恥,他日.本宮必定會討回來。”
袁江聞言,只能陪著自己主子繼續跪下去。
每隔一個時辰,荔若都會興沖沖的在姜袖珠耳邊稟一句,“陸貴妃還跪著呢。”
到了午后,姜袖珠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帶人朝外走去。
正殿外,陸貴妃跪了太久,整個膝蓋已經麻木,這時,袁江在她耳邊輕輕的提醒了一句,“娘娘,皇后出來了。”
陸貴妃眼中浮起刻骨的恨,朝姜袖珠看去,蒼白的唇翕動,“皇后還知道出來?”
姜袖珠居高臨下的看著陸貴妃,笑得如沐春風,“貴妃執掌后宮多年,養尊處優慣了,怕是好多年都未這般跪過,本宮自然要多憐惜你幾分。”
姜袖珠臉上的笑太過刺眼,陸貴妃一口銀牙幾欲咬碎。
自從二十年前開始執掌后宮,她就再也沒有跪過任何人,包括先皇,可在姜袖珠進宮后,不到兩個月,她就長跪了她兩次!她怎能不恨毒了她。
“你別太得意,你以為本宮跪的是你嗎?本宮跪的是你身后的攝政王和這座秋信宮,至于你……”陸貴妃壓低了聲音,極盡貶低,“出身微賤,連本宮宮里的洗腳婢都不如。”
陸貴妃這話說的極為難聽,姜袖珠彎下腰,托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輕的笑了笑,“本宮縱是再不如人,你如今不也跪在本宮的腳下嗎?”
“本宮勸你,最好早日習慣,以后這樣的日子還長的很。”直起身離開時,姜袖珠有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陸貴妃死死的盯著她的腹部,不!她絕不能讓姜袖珠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回到殿里,杏君給姜袖珠倒了盞熱茶,蹙眉問道,“在這宮里,娘娘的根基到底還是淺,剛才又何必刻意激怒陸貴妃,只怕今日之后,她會處心積慮的反撲。
”
姜袖珠的唇角嘲諷的翹了翹,“本宮以往再三忍讓,夾著尾巴做人,倒也沒見她多忍讓幾分。”
這倒也是,杏君心中默認,沒再多言。
乾元殿里,韓載與陸國公黨拉鋸數日,最終陸行功被削去所有官職,發配嶺南化外瘴濕之地,而陸國公因教子無方,自請罰俸半年,閉門思過一個月。
消息傳到秋信宮,姜袖珠猜測著韓載今晚應當會來找她,特意叮囑了杏君一句。
果然,亥時末,頭戴玉冠、身著紫色蟒袍的韓載從外面走了進來。
姜袖珠正坐在菱花鏡前梳理云鬢,韓載緩緩走至她身后,目光從她被寢裙包裹著的蜂腰,移到削薄的香肩,再移到鏡中那張傾城絕艷的臉上。
兩人都未言語,韓載的右手拂過姜袖珠的云鬢,落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姜袖珠則靠在他的腰上。
空氣中的曖昧在流轉和發酵,透過鏡子對視良久后,姜袖珠慢慢的起身,踮起腳將自己的唇送到韓載面前。
韓載低頭啄吻了一下,雙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壓向自己,嗓音低沉道,“想不想看著自己是怎麼綻放的?”
姜袖珠看出他的小心思,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神又清澈又嬌媚,似小鹿,又似狡猾的狐貍,萬般的憐人又磨人,“只要王爺肯喚我一聲‘杳杳’,您什麼過分的要求我都答應?”
“當真?”韓載垂首,眼神專注而放肆,眼底仿佛埋了一座活火山,只需要一個契機,便能噴薄出最絢爛的火焰。
姜袖珠眼皮輕壓,白嫩的小手按在的腰帶上,“說話算話。”
這晚,姜袖珠數不清韓載叫了她多少聲“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