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二月二十二,而二月十一正是他帶姜袖珠出宮看病的日子。
陸、行、功,韓載眼中射出一抹利芒……
刑室中,姜袖珠久久等不到有人來,她試著憑自己的力氣掙脫鐵環,但努力許久,只是將自己雪白的手腕磨的鮮血淋漓。
她又累又困,就在她忍不住想睡會兒,好保持體力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刑室的門從外面打開,陸行功走了進來。
姜袖珠打起精神,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他,沐浴過,換了冠子和常服,腳下未著官府監制的厚底云靴,而是普通的軟底靴子。這麼看,這間刑室肯定不是在宮中,而是他的一處私宅。
陸行功,他到底想做什麼?
“很詫異?”陸行功一步一步的走向姜袖珠,在她面前停下,一雙鷹眼銳利的望向她。
“竟然擄劫本宮,陸行功,你好大的膽子!”姜袖珠瞪著他怒聲呵斥。
陸行功突然貼近她的面龐,盯著她的眼睛,“事到如今,皇后娘娘還在裝,那晚假山林里你身上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說過要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討回來,從今日起,我要你從高高在上的皇后,變成一個永不見天日、卑賤的玩.物。”
姜袖珠緊咬牙關,滿眼無辜,“本宮不知道你對本宮的恨意從何而來,但是你別忘了,本宮腹中懷著先皇的骨肉,攝政王他絕對會找到本宮,屆時你萬死難辭其咎!”
“你若識相的話,現在就送本宮回宮,本宮可饒你一命!”
陸行功嗤笑,“看來皇娘娘娘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無妨,我有的是時間等你求我。
”說著,他撥動刑架上的機關,下一刻,姜袖珠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放平。
陸行功繞到她身邊,從旁邊桌上揭過一張桑皮紙放在她的臉上,然后用水壺慢慢的往上淋水,桑皮紙柔軟又吸水,姜袖珠很快覺得呼吸困難。
“聽說,天牢里最能扛的犯人要貼十八張加官才會咽氣,不知皇后娘娘能堅持到第幾張?”
涼意瘆人的水流只有少部分被桑皮紙吸收,更多的是順著姜袖珠的臉四濺墜落,流向她的領口或發縫,冷的她直顫抖。
貼到第五張時,姜袖珠的呼吸已經斷斷續續,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求饒時,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
陸行功手里的水壺落地,驚叫了聲“秦赭”,下一刻,刑室中有打斗聲響起。
與此同時,姜袖珠臉上的桑皮紙被拿開,看到秦赭的那一瞬間,她微微松了口氣。
秦赭將束縛著姜袖珠手腳的鐵環破開,然后將她扶了起來,“屬下送娘娘去醫館。”
姜袖珠回頭看了眼被押在地上的陸行功,眼中浮起一抹冷意,“敢對本宮不敬,便削去身上所有官職,發配嶺南罷!”
說完,不顧陸行功眼中迸發出來的怨毒,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刑室,聽秦赭介紹,此處果然是陸行功的一處外宅,他這人性格乖張跋扈、殘忍麻木,在外要顧著陸國公府的顏面,不便放肆,便僻了一座外宅來發泄,宅子里除了有被折磨的遍體鱗傷的婢女,還有一些肢體不全的野獸猛禽。
半個時辰后,秦赭駕著馬車在千金堂停下。
姜袖珠衣裳半濕著,踩著車梯下了車,隨秦赭朝里走去。
她以為只是來醫館包扎傷口,沒想到一進大堂,就看到一個妙齡女子語笑嫣然的和韓載打鬧,而韓載臉上竟不似從前冷漠,而是含著幾分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王爺,屬下將人帶來了。”秦赭上前稟了一句。
韓載這才轉向姜袖珠,他看到她濕透的鬢發和衣領,微微泛白、有些哆嗦的唇,眉頭微皺著吩咐,“帶她去樓上梳洗。”
這是怪她打擾了他和美人調情?姜袖珠心中無端涌起一股不平。
024 吃醋了?
姜袖珠彎了彎新月似的眉,眼中含著嬌嗔看向韓載,“我有些事想和王爺說,不如您陪我一起上去罷!”
韓載挑眉,思索了片刻,正要轉頭向袁薇止交代一聲,袁薇止卻先一步道,“這位夫人的衣裳濕了,若是不及時換掉,恐會感染風寒,還是我帶她去我房間梳洗罷。”
“不用了。”姜袖珠毫不猶豫的拒絕袁薇止,然后徑直走向韓載,挽住他的手臂,仰頭看著他,笑吟吟道,“我與王爺最是熟識,就不必勞煩外人了,您說是嗎?”
韓載垂眸看了姜袖珠片刻,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然后扭頭向袁薇止解釋,“夜深了,你早些歇著,本王陪她上樓就是。”說著,兩人挽著手往樓上走去。
袁薇止看著兩人離開,嬌嫩的紅唇抿成一條線,繞過桌案,走到秦赭身邊,低聲哼問道,“秦大哥,她不是先皇的遺孀,不好好在宮里給先皇守靈,跑到宮外做什麼?”
秦赭覷了袁薇止一眼,面露難色,“主子的事,我怎好置喙,你若好奇,去問你大哥就是了。”
袁薇止的兄長袁慎之曾是韓載的伴讀,后來又入攝政王府做了幕僚,是韓載極為倚重之人,也因此對袁薇止極為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