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乾元殿出來,他腳下的步子稍稍加快,秦赭看在眼中,忍不住想,他家主子對那位到底是什麼心態?
回到長階宮,韓載的腳步才慢下來,站在內殿外,他隔著薄如輕紗的帷帳往里看去。
姜袖珠已經將身上黑色的披風解下,露出里面水紅色的舞衣,翩翩起舞。
韓載的目光落在她露出一截的細腰上,在昏黃的燭火中,白的耀眼,細的仿佛一折就斷,惟有腰側一滴朱砂痣,殷紅如血,幾乎和身上的舞衣融為一體。
韓載盯著姜袖珠腰看了許久,才將目光慢慢向上推移,落在她的領口,不知跳了多久,那片白膩之間已經沁出一滴晶瑩的汗來,和他那晚在秋信宮看到的頗為相似。
韓載喉頭輕咽,正欲入內,姜袖珠也敏感的注意到了他。
“王爺回來了?”她朝他莞爾一笑,眼中映著燭光,流光溢彩,誘人沉淪。
韓載伸手欲將帷帳掀開,姜袖珠出聲阻止道,“王爺先在外面,等我跳完這一曲,你再進來。”
韓載目光暗沉幽邃的看著她,慢慢收回手。
姜袖珠收起方才溫習時的憊懶,重新起舞,這一次,可謂盡態極妍,舉手投足間,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
一曲畢,她鳳眼如星,含著勾人的魅惑看向韓載。
韓載將目光從她的胸口移到臉上,凝視良久后,道了句,“過來。”
姜袖珠聞言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赤著雪白的玉足輕盈的朝他走去。
兩人眼神隔空相交,他的目光太過炙熱、侵略,她清楚的知道他想干什麼,果然,她剛將簾子撥開,人就被他掐著腰攬進懷中。
鋪天蓋地的吻落下,姜袖珠嬌小的身子被韓載攬了個密不透風,他吻的越來越深,她的腰被他握著向后折去,薄背繃成了一張弓,像極了她在跳舞時下腰,而他在傾身索吻。
不知何時,寢殿中的燭火漸漸滅去,韓載抱著姜袖珠走向床榻。
她的手勾著他的脖頸,眼神流轉間羞中帶媚,而他深邃迫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將她剝皮拆骨吞吃入腹。
衣裳散落一地,一邊帷帳委委垂下,一切都水到渠成,這時姜袖珠突然驚慌的輕呼了一句,“王爺,且慢。”
“嗯?”韓載嗓音是極致的暗啞。
“我葵水,似乎來了……”
箭已在弦上,韓載充滿欲色的眼底有片刻的懵然,幾息后,才想起什麼是葵水。
他煩躁閉上眼,仰起頭嘆了口氣,然后下了榻往凈房走去。
姜袖珠在他走后,白著臉從床榻上起身,穿好披風和繡鞋,打算盡快趕回秋信宮。
這時,韓載又從凈房里走了出來。
“去哪里?”
姜袖珠尷尬的望向他,懊惱的說,“你這里肯定沒有我的衣裳,我得回去。”
韓載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又嫌棄又無奈,良久后,沉聲交代了一句“在這里等著”,轉身朝外走去。
姜袖珠看著他離開后,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手按在小腹上,眉頭緊皺,距離先皇駕崩已經過去二十來天,她卻再次來了葵水,難道真如黃老太夫所言,最少要調理上半年才能懷孕?
不,她等不了那麼久!或許她該想想別的辦法,要一個孩子……
約莫半刻鐘后,韓載從外面走進來,丟給姜袖珠一個包袱。
姜袖珠打開看了一眼,是一套宮女的衣裳,以及她現在正亟需的東西。
“多謝王爺!”姜袖珠說了一聲,轉身飛快的朝凈房走去……
等她從凈房出來事,韓載正坐在桌邊喝茶,臉色極臭,看到她過來,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確定沒懷上身孕,姜袖珠心里也不痛快,但念及以后還有用得著韓載的地方,她揚起一抹笑,走到在他身邊坐下,軟聲道歉,“這次是我的錯,下次我一定好好補償王爺。”
韓載自顧自的喝茶,沒搭理。姜袖珠又湊過去攬住他的腰,貼著他耳畔低低的說了句什麼。
韓載終于放下茶盞,側過頭,盯著她看了良久,語氣微微緩和,“回去罷。”
見韓載的臉色好轉,姜袖珠心下微松,這才起身離開。
回秋信宮的路上,姜袖珠走的有些慢,眼看前頭有兩個帶刀的御林衛經過,她閃身躲進一旁的假山。
兩個御林衛的對話聲清晰的傳來:“也不知道陸統領為何一定要我們抓到杜嬪,杜嬪不是陸貴妃一派的嗎?”
“我有個干妹妹在漪瀾宮當差,聽她說,陸貴妃之所以讓杜嬪殉葬,是因為杜嬪手里有她想要的一些極要緊的東西……”
姜袖珠扶著假山石壁,心道,看來這個杜嬪就是陸行功那晚提到的那個逃脫的殉葬妃嬪,只是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里,手里到底握了些什麼東西。
019 投懷送抱
回到秋信宮,姜袖珠換過衣裳后,問起杏君陸貴妃選了哪些妃嬪給先皇陪葬。
杏君想了想,道,“在內殿伺候的阿彤有個同鄉的姐妹在漪瀾宮做灑掃宮女,聽她說,此次陸貴妃一共選了五位低位妃嬪給先皇陪葬,前兩日逃了一個杜嬪,現在還有四個關在寶應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