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你知道他租房的地方在哪兒嗎？”

　　“不知道啊，我們班上的人，平常跟他不怎麼往來。”

　　蘇愿晴天霹靂。

　　她才知道原來陳肆沒有朋友。

　　難怪每次看見他總是獨自一人……

　　蘇愿回宿舍的路上，心一直緊緊揪著，難受得很。

　　這種情緒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

　　明明她跟陳肆認識也就一周，談不上什麼情誼，但她卻因為他無故失蹤，而覺得失落無比。

　　這讓蘇愿更加無法理解，不就一個初吻，她至于淪陷到這種程度嗎？

　　得知陳肆失蹤之后，蘇愿有種丟了魂的感覺。

　　于是她下班回宿舍之后再次打電話給陳肆。

　　這次電話終于通了。

　　然而接通的人卻不是他。

　　“喂？”

　　電話那端沉默了兩秒，然后道：“喂？”

　　蘇愿從說話的人聲音聽出對方是個成熟男人，不是陳肆。

　　“我找陳肆。”

　　“陳肆啊……”對方拉長了尾音，“你是陳肆的什麼人啊？”

　　蘇愿支支吾吾回答：“朋友。”

　　“朋友？”

　　對方的語氣有些吃驚，愣了幾秒后，才道：“陳肆他剛從醫院回來，你要是有重要事找他的話，還是親自見面再說吧。”

　　*

　　這是蘇愿第一次，過了門禁時間還堅持出校外。

　　保安要求她做登記的時候，用一副看壞學生的眼神打量她。

　　“出校之后若是發生什麼事，學校不會承擔任何后果。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蘇愿點頭說好，登記完便連忙趕去陳肆的出租房。

　　那個男人告訴她的地址不遠。

　　正巧就在網吧附近。

　　一個女孩子大半夜走在路上很危險，蘇愿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在她得知陳肆剛從醫院回來的瞬間，就下決心要親自過去看一眼。

　　“叮咚——”

　　“咔噠。”

　　應門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長得好像周星馳，但頭發很稀疏。

　　蘇愿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陳肆在哪里？”

　　男人知道她有所顧忌，故意把門敞開，伸手指了指：“在里面。”

　　這里的出租房都是單身公寓，站在門外便可以看清屋內的格局。

　　蘇愿看見陳肆的時候，心微微收緊。

　　男孩躺在床上沉沉睡著。

　　床頭昏暗的燈照在他臉上，少年臉色蒼白。

　　那個長得有點像周星馳的男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這小子抑郁癥復發，在家關了幾天沒出去，我來找他的時候他昏迷了，才知道他好幾天沒吃東西，把他扛去醫院打針開藥，剛帶回來沒多久。你來得正好，陳肆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好累，我要回家休息了，拜拜。”

　　嘭——

　　她就這樣被留在屋里。

　　連剛剛那個男人是陳肆的什麼人都沒來得及問。

　　蘇愿花了好幾分鐘才把對方說的話消化完。

　　陳肆抑郁癥復發？

　　他……是因為她才病發的嗎？

　　蘇愿站在原地良久，被不安的情緒折磨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走到陳肆的床邊，想要再近一點看清他的臉。

　　少年眉心微皺，似乎睡得很不踏實。

　　她探了一下陳肆的額頭。

　　所幸，他沒有發燒。

　　就在蘇愿收回手之時，陳肆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睛。

　　四目交接。

　　少年疲憊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錯愕。

　　蘇愿連忙收手，小聲說：“抱歉，吵醒你了，你繼續睡吧，我在旁邊乖乖坐著，不打擾你。”

　　話落，她抱著小書包席地而坐。

　　剛坐好，抬頭望去，陳肆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心緊皺著，好像有什麼話要說，過了良久卻還是一言不發。

　　兩個人就這麼四目交接了好一會兒。

　　蘇愿忍不住先說話。

　　“陳肆，你是因為我那天說的話，所以抑郁癥病發了嗎？”

　　他眉心的川字更緊了幾分。

　　良久，才聽到一道沙啞的聲音從他喉嚨里蹦出來。

　　“不是。”

　　“那你……現在還好嗎？”

　　陳肆隔了很久都沒有回答，就這麼安靜地看著她。

第29章 陳肆乖，張嘴

　　陳肆很虛弱，連說話都費力，全身透露著無力感。

　　蘇愿第一次面對抑郁癥患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她才知道，原來抑郁癥不是單純的心情不好……

　　“陳肆同學，你若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分享，我愿意耐心聆聽。”

　　他搖頭。

　　蘇愿又問：“那我需要怎麼照顧你？”

　　陳肆過了一會兒才緩慢地回答：“你回去吧，我沒事。”

　　“過了門禁時間，不讓進校門的，我在這里待到早上六點就走。”

　　他聞言，緩慢地撐起身。

　　“那你睡。”

　　陳肆掀開被子，準備把床讓給蘇愿。

　　“不不不，床給你，我坐地上就行了。”

　　少年不理會，固執地走下床。

　　蘇愿這才看清楚，陳肆瘦了。

　　黑色t恤在他身上顯得特別寬松，他吃力地下床，身影搖搖欲墜，弱不禁風似的。

　　真的好虛弱啊。

　　蘇愿豁然想起，剛剛那個男人說陳肆好幾天沒吃東西，她的心沉了幾分，連忙站起來把陳肆摁回去。

　　“你還是坐下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她在屋里找到小冰箱，發現里面空蕩蕩，連顆雞蛋都沒有，于是又轉身翻找柜子。

　　陳肆望著她忙碌的纖細背影，情緒復雜至極。

　　半晌，少年沙啞地開口。

　　“蘇愿。”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這個樣子。

”

　　“我不需要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