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不到晚喬的身影,秦莫握緊了雙拳,指甲掐進肉里,血絲從拳頭縫里流了出來,一滴,二滴,三滴……滴落在地。
整個大廳安靜得叫人無法呼吸。
哀傷太過,絕望太過,最終,秦莫的哭聲壓抑的傳了出來,悲傷的濃郁只剩下所有的黑暗。
大廳一角,方菲菲隱在陰暗處冷冷的望著這一切,看向秦母的目光帶了絲防備,再看到晚喬離開的背影時,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知道秦母不喜歡這個唐晚喬,卻沒想到竟會是這麼的厭惡她,雖然從他們的只字片言聽不出什麼,可也知道,唐晚喬的離開是秦母一手主導的。
幸好,秦母喜歡她。
只要唐晚喬一走,秦莫身邊再無別的女人。
最好唐晚喬永遠不要再出現。
這樣一想,方菲菲眼底閃過一絲狠色,離開了角落,來到園后后面,舀出了袋中的手機,按下了幾個號碼。
趁這個機會,她要唐晚喬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廳內。
秦母起身,一步一步上樓,助手一直在身后緊緊相隨,走到二樓時,秦母突然回身望向依然低著頭看著地面,痛苦低鳴,似被黑暗包圍著的秦莫,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感。
她不喜歡這個兒子,可每次看到他這樣的身影,腦海里就會閃過一個糯糯的小身子開心的撲向她時的身影,他興奮而期待的叫著:“媽媽,媽媽,抱抱,抱抱……”
而她,則是恨恨的一手推開了他。
那時,他小臉上的傷心,失望總是在午夜里徘徊在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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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助手的聲音傳了進來:“夫人,暗影的另一半人馬都在蠢蠢欲動著,這幾日怕會有所行動,少主恐怕會對您不利。”
“他想做什麼便做吧。”她要的只是那批軍火。
助手一愣:“您是早有這樣的打算了吧?”
秦母漠然一笑,沒有回答。她的目的已達到,這個世界已然不再有她所留戀的人,那些浮名對她又有何用呢?
她這一生,做了很多的事,幾乎沒有一件是好事,可那又如何?她本就是個自私,有仇報仇的人,被她傷害的無辜者多不勝數。
秦母再次看了秦莫一眼,目光中已恢復了平靜無波,漠然的進了書房。
天氣晴好,嬌陽光芒瀲滟。
晚喬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溫度。
景山別墅離市中心較遠,此刻她出了別墅區,望著沒有任何行人車輛的大道,已不知該何去何從?心里被挖去了大大的一角,傷口這輩子是再也無法愈合,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最深愛的人,最想依靠的人。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走出這迷霧,她已經試過了,難道這輩子就這樣了?
晚喬雙手捂住頭,她想不出來。
“唐晚喬,小心——”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晚喬抬頭,看到齊竟堯從一輛車里快速的走了出來跑向她,向來沉靜的面龐此刻是驚惶害怕,晚喬心里有些疑惑,他在害怕什麼?自認識這個男人以來,她從沒見到過他有這樣的神情。
“不要——”齊竟堯恐懼的大喊。
順著齊竟堯的視線,晚喬看到一輛黑色的車飛快的沖向自己,晚喬睜大了眼,于此同時,身子做出了反應,在車子距離她二米之處,她整個身軀飛躍而起,讓全身著力于車前蓋頂上,實則身子是撞上了擋風玻璃。
可畢竟車速大快。
‘碰——’的一聲,晚喬嬌小的身子猶如拋物線般的反彈了出來落在數米之外。
鮮血,從她身下流了出來。
“不——”齊竟堯呆呆的望著,任他沾過鮮血,做過無數殘忍的事,然而這個時候,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甚至身子幾乎攤軟下來。
車內其余的打手已追向了那輛逃跑著的黑車,然而,人的腳步怎能追上車的速度,最終都無功而返。
“快去看看死了沒?”一人道。
“肯定死了。那車速起碼有180碼。”
幾人走向了晚喬。
于此同時,齊竟堯回過了神,迅速的穿過幾人,抱起已被鮮血浸濕,身子冰冷像是毫無氣息的晚喬,大聲吼道:“汽車還不快開過來,上醫院。”
車子飛快的開了過來。
車內。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齊竟堯死死的抱著晚喬,懷中的人兒臉色灰白如死,毫無生息,血拼命的往外流著,可他不知道她傷在哪,他不敢亂碰她,只是抱緊著她喃喃著:“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不可以死,他好不容易要得到她了,她怎麼可以死?
“開快點,快啊。”齊竟堯朝司機吼道。
“堯哥,已經到市區了,前面都是行人和車啊。”司機無奈的道。
“那就撞過去。”
“這個,堯哥,這是白天啊,就算警察廳里有熟悉的人,也不好辦的。”
副駕駛座的人道:“堯哥,我看這個女人沒救了,你瞧她身子都軟了,臉灰得跟死人一樣。這世上好女人……”聲音嘎然而止,只因齊竟堯用手槍對準了他。
“誰敢說她死了,我就馬上斃了他。”
車上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說,同時被齊竟堯臉上的狠勁震住,他們也算是國內黑道里混久了的殺手,自結識這個齊竟堯只忌諱他是歐美黑手黨教父義子這一身份,一直認為他只是個沉默有著幾分斯文氣息的人物而已,沒多大作用,如今,他臉上的殺氣,那可不只是表演而已,這樣的殺氣,除非是殺過很多人,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