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菲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照價賠償?
她這是已經打定了要一拍兩散的主意,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自己。
“你說什麼?”時宴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太過明顯的喜怒哀樂。
沈嘉寧卻明顯的感覺到了他隱藏在眼底的陰森駭人,身體不由得有些兒發毛。
動作干凈利索的收回了替他按壓穴位的手,努力平復好內心情緒,刻意鄭重其事的再次說道:“我幫你治好你的病,你答應和我離婚。”
別的女人都是擠破了腦袋的想要嫁進時家大門,成為時宴的妻子,哪怕不能得到時宴的寵愛,也愿意為了所謂的權勢與名利,從而頂著個空殼一般的身份。
然而,沈嘉寧卻非常的清楚,她和時宴之間的婚姻結合,本就是建立在沒有感情的基礎上。
她雖然自小生活在鄉下,但卻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婚姻本是人生大事,若不是三年前身不由己,沈嘉寧大概也不會和時宴扯上關系,更不可能成為他的妻子。
如今有機會可以斬斷二人之間的夫妻關系,沈嘉寧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她說話的嗓音平淡無奇,字里行間卻透露著一股斬釘截鐵的堅決態度。
“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時宴完美的無可挑剔的臉上透露著幾分冷漠,說話的嗓音不溫不熱,身上卻始終散發出一股壓人的強大氣息。
沈嘉寧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服袖子,目光堅定的看著那不可一世的男人,一字一頓道:“不是談條件,而是做交易。
”
“我幫你治病,痊愈后你答應和我離婚,離婚造成的任何經濟損失,我也愿意全部承擔,這很公平合理。”字字清晰的陳述,說的句句在理。
時宴饒有興致的望著眼前性情冷漠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揚,突然笑了:“這世間想和我談條件,哦,不,是做交易的人可不少,但是敢明目張膽說出來的,你還是第一個。”
所以?
沈嘉寧內心狐疑,正當她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就又聽得時宴那陡然變得涼薄的嗓音繼續響起:“你覺得我會答應你?”
“你是可以不答應,但是你的身體狀況就不好說了。”她的語氣滿含不在意,聽上去是那麼的輕描淡寫。
時宴又怎麼會不明白,沈嘉寧這是在拿他的生命做賭注。
確切的說,是威脅!
第十一章 答應離婚
時宴眉宇輕挑,似笑非笑:“你倒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掐中他人的要害。”
眼前的女人,看似弱不禁風、窮酸無禮,但卻一點兒也不像那些只知道愛慕虛榮的迂腐女人。
換句話說,沈嘉寧更擅長于用自己的腦子,憑自身能力與本事處理事情。
“盡管我如何,還不是得看時總會如何抉擇!”沈嘉寧說話的嗓音漠然無比,從始至終,臉上淡然透著冷漠的神情都未曾變過。
簡單的一個稱呼,使得時宴英俊的輪廓上神色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從沈嘉寧回到時家那刻開始,不過才短短幾天,‘時總’二字已經是第二次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了。
倒不是因為不滿意她的這個稱呼,只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的這兩個字,仿佛別有一番韻味,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讓時宴感覺渾身不適。
明明兩人之間有著最親密的夫妻關系,相處的卻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時宴一雙犀利的眸子此時布滿了冰冷,好整以暇的倪視著眼前的人兒,皺眉寒聲道:“我可以答應你,前提是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病。”
他早就被貼上身患絕癥、時日無多、命不久矣的標簽,如若沈嘉寧真的能夠妙手回春,完全治愈好他的身體,并且執意要和自己離婚的話。
那麼,作為回報,他愿意滿足她,和她離婚,放她自由。
“嗯。”沈嘉寧無畏的迎上時宴那雙冷若寒潭的目光,惜字如金般從鼻腔里擠出一個字。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安靜,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須臾過后,許是感受到了時宴那猶如刀子般,越來越冷的眸子,沈嘉寧再次開口,不帶任何情緒的說了句:“一言為定,希望你不會反悔!”
話落,也不管時宴會作何反應,她就刻不容緩的起身,邊走邊說:“你先休息會,一會兒我替你重新把脈。”
抬眸凝視著沈嘉寧走向衛生間的背影,時宴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像是笑,也像是自嘲……
半小時后,沈嘉寧已經洗漱整理好,此時身上換上了一套休閑睡衣,頭發還有些兒濕潤,來不及處理干,她就已經再次為時宴把起了脈。
大概是為了能夠讓時宴早日和自己離婚,這一次,她憑借著自己在鄉下所掌握的醫學知識,認認真真的替時宴診斷病情。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嘉寧臉上的神色也由最開始的云淡風輕,慢慢演變成了神情凝重,甚至還伴隨著幅度很小的搖頭嘆氣。
約莫十五分鐘的時間過去,她終于收回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