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寧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雙手抱臂,輕笑了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是時家的女主人,你沒有權利拒絕我的要求,懂嗎?”
進門的男人正好將這句話收入耳中,望著沈嘉寧的背影,他略一揚眉,卻并未說些什麼。
他直接忽略傭人央求的目光,走到了沈嘉寧身畔,故作親密地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父母今天早上給我打了個電話,邀請我中午去吃頓飯,你要一起麼?”
成熟男人身上荷爾蒙的氣息混著淡淡的煙草味,伴著古龍香水,占據了她的感官和每一寸神經。
但沈嘉寧卻無心遐想,她,滿腦子都是時宴剛剛那句話。
那兩位邀請她回去吃飯?她怎麼不知道?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沈嘉寧便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她是個有完全刑事能力的成年人,不是什麼未成年的小寶寶,不喜歡束縛,也不喜歡被人當作談判的籌碼。
父母之所以背著她將邀請回家里共進午餐,無非就是想在事業上獲得時宴的一些幫助。
而這樣的行為,最為沈嘉寧不齒。
當年,她從農村一步步走出來,靠的是自己,哪怕是成年后,她也從未想過靠著家里的權勢來做些什麼。可為什麼他們身為父母,卻可以毫不在意這些年將她拋棄在鄉下的事,一心只從她身上牟利?
沈嘉寧眸底染上一片厭煩:“我跟你一起回去。”
第三章 他的維護(一)
沈家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上京,沈家買下這一處的別墅不知要花多少錢。
下車后,沈嘉寧看著高調奢華的大門,眼底一片漠然。
可當年,她被扔在鄉下,卻從未收到過他們的接濟。
有時候她真的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否則他們怎麼可能做到如此冷漠?
時宴出門時換了一身高定西裝,襯得他一身的矜貴,姿態高雅。
但此時,他卻從原先虛搭著她腰的姿勢,轉而變成手貼在她的腰線上,時不時撫摸著她的脊背線。
他右手戴了腕表,但沈嘉寧今天穿的是裙子,布料輕薄,偶爾被他腕上的手表咯一下,不滿地皺了皺眉,卻并不說些什麼。
“哎呀,時宴,你來啦?”
甜膩的女聲帶著幾分羞赧,一進門,還沒見人就聽到她親昵地叫著時宴。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是時宴的妻子。
亞麻色大波浪卷發的女人腳步匆匆地從飯廳走出來,臉上帶著一抹甜蜜的微笑,還沒說些什麼,便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沈嘉寧,當下便拉下一張臉來。
“你怎麼也回來了?”
沈卿卿,她的姐姐。
望著那張乖巧精致的臉上浮現得幾分不滿,沈嘉寧眼底閃過一抹譏諷。
長了一張柔柔弱弱白蓮花臉的沈卿卿偏偏喜歡各種極限運動,她剛回來的時候,對方可沒少折騰過她,也就是因為她,沈嘉寧才見識了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雖然是姐妹,可他們兩卻相看兩厭。但她卻看得出來,沈卿卿喜歡時宴。
“我陪時宴回來的,有問題嗎?”冷淡的聲音懟了回去,不待她說什麼,一道女聲夾雜著不滿從一邊傳來。
“沈嘉寧!說什麼呢?當著時宴的面,怎麼這麼沒禮貌?真是個野丫頭,教了你這麼久規矩了,怎麼還沒學會?”
是她母親,胡菲。
年過四十的女人保養得當,看著不過三十出頭,她穿著一身淡色旗袍,腕上帶著一串佛珠,一出現,便毫不顧忌地訓斥沈嘉寧。
沈卿卿得意的揚了揚唇:“就是,沈嘉寧,你這野丫頭,肯定經常惹時宴生氣吧?時宴,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壓根不懂什麼叫禮貌,肯定沒少給你丟人吧?”
沈嘉寧早已經習慣了這些惡言惡語,她眼底,甚至沒有因為這一字一句掀起波瀾,但旁邊的男人墨色的雙眸卻越發深邃,眼底沒有一點溫度。
“不懂禮貌?那倒不見得,我娶了嘉寧倒是有許多人羨慕,還有不少人夸她。倒是你和伯母,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刻薄的母親和嫉妒心這麼強的姐姐。”
毫不留情的話,讓二人臉色俱是一變。
而旁邊的沈嘉寧,也是一愣,她微微抿唇,看向時宴的眼神驚訝又觸動。
這是時宴?居然會這麼維護她。
即便不愿承認,但在那一瞬間,沈嘉寧塵封了許久的內心,因他而掀起了一絲波瀾。
第四章 他的維護(二)
“夫人,我忽然沒什麼胃口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回家嘗嘗新廚師的手藝?”
時宴一雙狹長多情的眸子看著她,鬼使神差地,沈嘉寧應下了那句夫人。
“好。”
“媽!你看你當初就應該讓我去嫁給時宴,干嗎非要讓那個野丫頭嫁呢?!你看看時宴有多寵她!”
沈嘉寧二人才坐上車離開,后腳沈家便爆發了一場爭吵,準確來說,是沈卿卿單方面沖著胡菲發脾氣。
胡菲坐在她身側,好言好語地哄著這個女兒:“卿卿,你這話說得可太傷媽媽的心了,從小到大,我有什麼好事不是想著你?之所以不想讓你嫁給時宴,那是因為媽聽說,時宴有病,他活不過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