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都需要證據,沒有證據沒法定她的罪,那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他沒讓應鹿尋回家,一出院就給她趕回去學校。
“我在隧道了,馬上到。”應重手捏著眉心,一路從公司趕回來,一早上兩三趟頭有點疼。
應鹿尋的表哥,二十六歲時和朋友一起開了家公司,至今三十一歲未婚。
“好。”應野川回他,應重春節時出去旅游,前兩天剛回來,昨天才告知他應鹿尋被襲擊一事。
——
車里
應重正在翻看應鹿尋的病情和一些照片,他的這個表妹并沒有和他提起這事。
平時他也很忙,基本不著家,只能偶爾買點東西寄回去。
現在手里這些資料,對應野川來說并沒有什麼用。
身旁的律師終究沒忍住,“你說的這種情況下,最好要人證和物證,可是這個東西對于重婚罪來說也是最難的。”
他沒說話,單手扶著額頭倚靠在窗口處,律師繼續說,“而且凈身出戶,很難,最簡單的就是當事人自己愿意。”
“我……”手機鈴聲打斷了應重的話,“稍等,我接個電話。”
應重看了眼來電,“喂,小鹿?怎麼了。”
“哥……”應鹿尋顫抖的喊他。
應重一怔,耐心的繼續說:“我在。”
她的手還在顫抖,緊緊咬著唇,滲出血來,“如果我說我有證據呢?”
應重手一抖,打開免提放在中間,“你有什麼證據?”
律師聽見了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聽著不大,最多20來歲,但是還是耐心的繼續聽下去。
應鹿尋松開咬緊的唇,拿出紙巾擦了一下,心情沉重緩緩的開口:“兩年前有一次她給我的電話,當時不懂事她說讓我去找她,我點了錄音她和我說,現在有人陪著她,那個人對她很好,從電話里很明顯表示了他們倆同居了很久。
后來我訂了車票去了,可是我沒說我到了,我偷偷的跟著她,她跟一個中年男人,跟她住一起,肚子還懷了個孩子。
我有一次跟著她去醫院發現的,她并沒有發現我,跟了幾天后,我才告訴她我來了。”
律師聽聞,“可以,但是證據不夠充足,音頻不夠。”
可是面前這個女孩真的才20左右嗎?音頻照片都有,可想而知他很心細。
應重將手機拿近了一點,拿起另一只手機詢問她:“還記得地址在哪嗎?”
“可是……兩年前的地址不一定找得到。”應鹿尋小聲的說。
話確實是這樣,兩年前的地址現在去了不一定找得到,可是還會白跑一趟。
“有一點線索總比沒有的好,不然我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應重繼續說:“律師說需要人證。”
應鹿尋懂了,給他報了個位置,附帶一句:“如果需要我,喊我,我可以請假。”
她在那呆了也有一段時間,有些人認識,應重記好位置,“行,你先好好上學,這些事你暫時別管,需要你會找你。”
應重并不想扯上她的妹妹,從剛剛的資料可以看得出來,她被家庭的影響是最深的。
父母的事情,最終受害者還是孩子。
電話掛斷,應重也剛好到了,他突然停下腳步,對身后的律師說:“讓我來說,我舅舅脾氣不是很好,你等會盡量別說剛剛的事。”
應重的這個舅舅是眾人皆知的脾氣差,不過應重可以壓得住他。
他本身也沒打算瞞著這件事,只是應野川脾氣大,由他來說最好不過。
應重走進屋里,讓律師坐了下來,自己走上前泡茶,“舅舅這是律師,剛剛在路上小鹿跟我們說了一些事,她那有一些證據。”
他把一杯茶放到律師面前,又放了一杯在應野川面前,“如果你確定了,那之后你不準給我發脾氣,不然我就撂挑子走人。”
應重屬于溫潤如玉的人,基本不發脾氣,不過他做的事,有他自己的規矩。
“好。”應野川點了點頭,回應他。
應野川都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脾氣變好了。
或許是那份資料?
又或者是親眼見到滿是傷痕的女兒?
還是愧疚?
但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是,清理掉這件事,讓應鹿尋過好點,不會再因為自己的事影響到她。
應野川母親去世,這世上唯一的念想就是還剩下一個女兒。
“這是電話,先給你,以防需要用。”應野川將一個寫著手機號的紙推過去,這是她從以前葉為雨的朋友那里要到的。
那人性格好,只是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結果,應野川告訴她全部事情后,果斷把手機號拿了出來。
但是還沒打過去,他是粗人,讓應重來處理自然不能給他添麻煩。
應重問:“沒打過吧?”
“沒有。”
應重愣了一下,自己的舅舅好像變了,是因為應鹿尋嗎?
或許吧。
如果應鹿尋是我女兒,我也會這樣。
“葉為雨的朋友說了,這兩年她有頻繁的問家里的情況,特別是在拆遷的事確定下來之后。”應野川說著,垂著眸眼里看不出什麼來。
雖說兩個人是相親,他也還是很愛她,可是……
他說服不了自己內心,他的理性戰勝了他對葉為雨的愛。
應重沒打算繼續,放在他舅舅總是會說一些用不上的話,“行,你去休息吧,現在事情我來處理,你別給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