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暮嘴角抽了一下,“你說不嫌棄我的話,不會是騙我吧?”
柳云湘干咳,“我能要一個健全的,又為何要個瘸子。”
“呵,你心可真狠。”
柳云湘不理,沖紅燭道:“開始吧。”
紅燭手起木頭落,只聽咯吱一聲,骨頭斷了。嚴暮當下抿緊嘴巴,疼得眉頭皺起來,但沒有喊出一聲。
柳云湘心疼的抱住他,拿出帕子給他擦冷汗。這時紅燭扭正他的骨頭,這個過程十分磨人,柳云湘看著眼淚都掉了出來。
“要不你喊一聲吧。”
嚴暮沒有喊,一直咬牙忍著,終于接好骨頭,紅燭用木板夾住,再用布條固定好。
做完這些,嚴暮臉已經慘白。
“好了,熬過去了。”柳云湘松了口氣,這句話不知是安慰嚴暮還是安慰自己。
臉上那刀疤,也同時開始用祛痕膏,這樣養了一個月,嚴暮臉上的疤果然淡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恢復了容顏,變回了那個俊美無雙,一笑桃花眼波蕩漾的美人。
柳云湘看著他,先嘆了口氣,見嚴暮不理,又嘆了一口。
嚴暮此時靠著羅漢床看書,無語的問她:“你愁什麼呢?”
柳云湘湊過去:“今兒我從南紅樓回來,你和長寧郡主在屋里說什麼。好像神神秘秘的,等我一回來,你們就不說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桃花債
嚴暮眼睛不離手上的書,頭歪向另一邊。
“沒說什麼。”
柳云湘瞇了瞇眼,“你是不是有什麼是瞞著我?”
“沒有。”
柳云湘叉腰,有些生氣道:“嚴暮,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嚴暮見柳云湘一副問不到不罷休的樣子,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拉她坐到自己旁邊。
“首先明確一點,我沒有答應她。”
“說!”
嚴暮微嘆了口氣,“長寧的父親因指揮失誤打了敗仗,丟掉了西州的軍權,他們???王府便大不如前了。韓凜請皇上賜婚,將長寧嫁給韓兆,皇上說考慮一下,但估摸著會答應,所以她來求我。”
“求你?”柳云湘皺眉,“你能幫她退婚?開玩笑吧?”
嚴暮搖頭,“她求我進宮求皇上賜婚,將她許給我。”
“什麼?”柳云湘騰地一下坐起身,“她分明知道你已經有我了,怎麼能提出這麼過分的請求!”
“我拒絕了!”嚴暮再次拉柳云湘坐下,“而且向她表明我已經與你成婚,而且也只愛你。”
柳云湘這話,臉色緩和許多。
“那長寧怎麼說?”
“她說讓她嫁給韓兆,還不如去死。”
“呵,她死不死關我們什麼事。”
“這次從渝州回京的路上,我們遭遇了幾波截殺,她救過我。”
柳云湘抿了一下嘴,“那也不行。”
嚴暮點頭,“我說了,如果你狹恩相脅的話,便殺了我吧。”
柳云湘哼道:“你的命倒成了她的!”
嚴暮笑,“你吃什麼醋,我不過是用這話拒絕她。”
柳云湘想,難怪她一回來,長寧就不說了,而且蒼茫就往外走,臉色十分不好看。
“韓兆那個混蛋,誰嫁給他誰倒霉,這樣一想,長寧也確實挺可憐的。但可憐歸可憐,我們盡力幫她可以,但娶她決計不行。”柳云湘說完,又想了想,“咦,不對啊,即便你真進宮求賜婚,皇上應該也不會答應的。”
嚴暮搖頭:“以前或許不會,皇上胳膊肘也要向內拐,可現在他對韓凜已經不那麼信任了,將長寧嫁給我,與鎮北聯盟,再借機敲打一下韓家,所以皇上是極有可能答應的。
”
柳云湘一想還真是,本來穩定的朝局,牢靠的君臣關系,嚴暮硬生生給撕開了一條縫,而且這條縫會越來越大,最后北金朝堂動蕩,幾股勢力互相削弱,而嚴暮作壁上觀,只等一個契機從這個牢籠逃出來。
“還有一事。”嚴暮放下手里的書,轉頭望向窗外,“明日我要進教武堂了。”
聞言,柳云湘心下不由一抖。
“宮里的旨意?”
“嗯。”
能進教務堂的都是官宦子弟,仗著會些拳腳功夫,仗著有家里做靠山,盡做些混賬的事。尤其韓兆也是教武堂的人,他必定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害嚴暮。
柳云湘當下沒說什麼,但從書房出來,越想越擔心,當下回了一趟南紅樓,取來一匹軟棉的布料往英王府去了。
渝州的案子已經結案,正如他們之前預料的,韓凜十分謹慎,并沒有留下足夠證明他和謝勝茂有勾連的證據,所以所有的罪就由謝勝茂頂了。
而謝勝茂已經死了,辯也沒法給自己辯。
英王是半月前從渝州回來了,這案子調查了兩個來月,足可見其牽涉之廣。他將案宗交到大理寺后,又要盯著他們辦理,補充證據,如此回京半個月,他竟沒回過王府。
這話是她聽慕容芷昔說的,此時她肚子已經八個月了,隆起很高,再有半個月就要臨盆了。
柳云湘有點不能直視她的肚子,畢竟她已經知道慕容芷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英王殿下的了。
“我隨殿下在南州的時候也是這樣,他常在軍營,一兩個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慕容芷昔說完,又看看了自己的肚子,“只是我馬上要臨盆了,希望他能處理好公務,在家陪陪我。
”
說這話的時候,慕容芷昔笑著,一臉幸福,這讓柳云湘很是迷惑,她和英王二人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