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謝家的兒媳……”
“我和謝子安已經和離了,至于其他的,等回到大榮,回到盛京,您隨便一打聽便知曉了,我不想說太多。”
見柳云湘態度這般冷,靖安侯心下轉了轉,猜到她可能在侯府受了委屈。
“那我再問一句,家里人可還好?”
“大夫人、二爺、二公子、三公子和四姑娘還在,侯府爵位沒了,我也不知他們如今過得好不好。”
聽到這話,靖安侯不由趔趄了一下,“其他人……”
“老夫人、二夫人還有謝子安他們是自作孽,但晏姨娘……因為您的一封求救信,她被割了舌頭,被扔到尼姑庵,到死還念著去救您。”
聽到這兒,靖安侯眼淚落了下來。
謝家的事,她并不想多提,說了這兩句,她便回去了。
趁著天還沒大亮,一行人繼續往南走。
他們一個個穿著破爛,身為分文,也就是柳云湘帶著銀錢,這才沒讓他們餓著。
走了一天,他們露宿在林子里。
柳云湘靠著弟弟,“再走兩日便能進南州了。”
“嗯。”
“很快就能出關。”
“嗯。”
柳云湘說到這兒,卻嘆了口氣。
柳云珩給她蓋上披風,“我應該很快就能見到小外甥和外甥女了吧?”
提到兩個孩子,柳云湘笑了笑,不過隨后又笑不起來了,“我答應他們要帶他們的爹爹一起回家的。”
“他會回去的。”
“他不會回去的。”
在他心里,已經放下她和兩個孩子了,已經沒有家了。
柳云湘再次嘆了口氣,倚著弟弟的肩膀閉上眼睛。
“睡吧,明早咱們還要趕路。”
柳云珩點頭,“我們只能回到鎮北關,去雁歸城,不能回盛京見父母吧?”
“等到了鎮北關,讓魏天將軍幫忙給家里送一封信。
”
“嗯。”
柳云湘想著嚴暮,正迷迷糊糊要睡著,突然被打斗聲吵醒,睜開眼見一黑衣人正與北征軍的幾個兵士打。
這黑衣人功夫非常好,這幾個兵士聯合一起也不是對手,很快出于劣勢。但奇怪的是,他明明有機會的,卻沒有傷這幾個兵士。
“他來了。”柳云珩皺著眉頭道。
“他?”
“阮凌羽!”
“他是誰?”
“泄露我們行軍路線,害三軍慘敗,幾乎全軍覆沒的叛徒!”說完,柳云珩騰地一下起身,劍已抽了出來,“我一直想殺了他為犧牲的將士們報仇,今日他自己送上門,必須把命留下!”
說著,柳云珩提劍殺了過去。
二人一下過了幾十招,而后互踢了對方一腳,才暫時分開了。
“阮凌羽,你帶著面紗做何,當真是沒臉見我們這些兄弟嗎?”柳云珩咬著牙道。
靖安侯稍稍一愣,“他是阮凌羽?”
“他是。”
老侯爺沖上前,指著那黑衣人,“你當真是阮凌羽?”
黑衣人長身而立,眼眸深了深,而后摘下了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英俊硬朗的臉龐。
他看了看柳云珩,又逡巡了一圈這些曾一起并肩作戰的兄弟們,最后目光落到了老侯爺身上。
“您竟還活著!”他臉上露出譏諷的笑。
老侯爺臉色青沉,“當年你偷走了行軍路線圖投敵,害我三軍被北金埋伏,死傷慘重,你還臉活著,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
阮凌羽嗤笑,“您說我偷了行軍路線圖,誰看到了嗎?”
“行軍路線圖在你身上!”
“被人偷了,這樣解釋也行吧?”
“怎麼可能,軍中守衛森嚴,北金細作決計不可能混進去。”
“若是我們自己人呢?”
“自己人?”
阮凌羽冷哼一聲,繼而看向柳云珩,“這幾年,你一直追殺我,幾次我都險些死在你手里。”
柳云珩握緊手中的劍,“我要為死去的將士們報仇!”
“你沒法為他們報仇了,因為真正泄露行軍路線圖的人已經死了。”阮凌羽聳了聳肩,有些可惜道。
“你少胡攪蠻纏,分明是你……”
“是大將軍!”阮凌羽突然怒目圓瞪,“那一日,他借口去雁歸城巡防,換了一身便衣,竟去了花街。那日我去雁歸城辦事,正好看到他,偷偷跟在他后面,才知他在那花街有個相好的。”
老侯爺眸光震動,“我兒、我兒已戰死,你休要污蔑他!”
“污蔑?他常去那地兒,回頭您拿著他的畫像讓里面的人認一認,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阮凌羽道。
“即便……即便大將軍去了那地兒,也證明就是他泄露的行軍路線圖吧?”柳云珩道。
阮凌羽臉色沉了沉,“我們戰敗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誰泄露了行軍路線圖。當初我們繪制好以后,只有幾個人知道,我每一個都懷疑過,最后懷疑到大將軍身上。我這幾年在金安,以給安宏當打手為遮掩,暗中調查,終于再次見到了大將軍的那位相好,她是韓凜的人。”
“一派胡言!”靖安侯怒道。
“我又沒有胡說,你們看過這個就知道了。”說著,阮凌羽從馬背上提下一個木箱子,放到地上,打開蓋子,里面赫然竟是一個人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護送回大榮
一個女人的頭顱被阮凌羽拎出來,舉到老侯爺面前。
“她,您認得吧?”
老侯爺先驚了一跳,再看這女人的人頭,再次大吃一驚,“這……”
“她去軍營找過大將軍,您當時就知道她是大將軍的相好的吧。”阮凌羽說道。
老侯爺不由往后趔趄了一步,“她果真是韓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