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見此,趕忙上前去扶老嫗,“娘,您慢點。”
“我摔不死,但我兒有個好歹,我可就活不成了!”老嫗急道。
陳厚一臉不耐煩,但也走過去扶住了老嫗。
“我沒事。”
老嫗忙伸手去摸兒子的臉,“傷哪兒了?”
“嘶,疼!”
老嫗摸到了傷口,那陳厚疼的往后縮了縮。估摸是怕老娘再碰他,陳厚放開她,往后退了兩步。
老嫗摸不到兒子,有些著急。
“厚兒,傷得重不重?”
見陳厚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蘭娘替他回道:“不嚴重的,只擦破了皮。”
“既擦破了皮,定是流血了,流血了還說不嚴重,你心怎麼這麼硬!”老嫗說著反手擰了蘭娘一把。
蘭娘吃痛的皺起眉,卻也只是忍著,沒有躲開。
“夫君,到底怎麼回事,誰打你的?“
陳厚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那十兩銀子?”
“為何?”
陳厚冷哼一聲,“科舉要交報名費,十兩銀子,我沒有還想報名,人家自然要打我。”
“喲,耽誤科舉,那可是大事!”瞎眼婆子急了,轉而抓住蘭娘,“快給厚兒錢,讓他趕緊報名去。”
蘭娘抿了一下嘴,“夫君,你上次就說科舉報名,已經拿過十兩銀子了。”
“我何時……”
“上月十八。”
柳云湘聽到這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科舉什麼時候要報名費了,明擺著撒謊呢。
陳厚干咳一聲,“那就是還要交一次,到時才能入場考試。”
“哪有這樣的,要不我明日去問問?”蘭娘皺眉道。
“你去哪兒問?你去問什麼?人家要錢,我沒有,那就不能考試,不能考試就不能光宗耀祖,就不能讓我娘過上好日子,全被你這婆娘耽誤了!”
“厚兒不比你知道的多,還不快給他錢!”瞎眼婆子催著蘭娘道。
蘭娘無奈:“可我哪有十兩銀子……”
“你天天出去賣菜賣米糕,怎麼就沒有,莫不是偷摸花掉了?”
“娘,賣菜賣米糕才能掙幾個錢,上一次那十兩是我攢了一年的,這一次又十兩,我哪還有。”
“沒有就趕緊去想法子!”瞎眼婆子推搡著蘭娘。
蘭娘一臉難色,她哪有路子去弄錢。
“所以在南墨齋的時候,你就應該配合我說那硯臺是十兩銀子,全讓你壞事了!”陳厚氣的咬牙道。
“可那是坑蒙拐騙啊。”
“有錢就行了,管那麼多!”
瞎眼婆子聽到這兒,皺了皺眉,“厚兒,話不能這麼說,沒錢了,咱們可以去借,等有錢再還,但不能坑人騙人,這讀書人……”
“好了,別說教了,有本事您拿給我十兩銀子。”陳厚煩躁道。
“厚兒……”瞎婆子一臉驚愕,沒想到兒子會這麼跟她說話。
陳厚皺緊眉頭:“我十年寒窗苦讀,對得起陳家列祖列宗,對得起您了,最后不能進考場,不能走上仕途,怨不得我,只能怨你們沒用!”
說完,他氣沖沖進屋了。
瞎婆子眼淚一下流了出來,“怪我沒用啊!”
“娘,夫君不該這樣跟您說話,我……”
“你什麼你,還不快想法子找錢去!”
聽到這里,子衿氣憤道:“不愧是母子倆,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他竟要殺她
柳云湘和子衿從巷子里出來,回南紅樓的路上,見白玉橋上一男一女正在打。
男的用七寸砍刀,女的用鞭子。
柳云湘頓住腳步,借著月色望過去,那女子是長寧郡主,而男子半邊臉帶著銀面具,她心下一思量便知道是誰了。
韓兆!
韓兆被她下毒毀了半張臉,只能戴銀面具遮丑。
二人出招都很猛,絲毫沒有收斂,一副勢要將對方殺死的氣勢。又幾十招兒過后,長寧一鞭子抽過去,那韓兆偏身,將戴著面具那半邊臉湊過去。
長寧眉頭一手,下意識往回收鞭子。而韓兆奸計得逞,將刀架到了長寧的脖子上。
“你輸了。”韓兆笑著,但眼里卻是陰冷的,“所以長寧,你還是乖乖嫁給我吧。”
長寧青著臉,“你休想!”
韓兆瞇了瞇眼,繼而上前,一把摟住長寧的腰,在她要反抗的時候,刀刃劃破了她脖子上的皮肉。
“再動,可就沒命了!”他笑得得意,看到長寧脖子上的血,竟湊了過去。
“即便是死!”
長寧一把抓住韓兆的手,竟是不顧死活的硬拼。
韓兆瞳孔猛縮,趕忙往回收刀,同時放開長寧,退后兩步。
“皇上遲早會同意咱倆這門親事!”
“嫁給你,我寧愿去死!”
“是麼,那你想讓順親王府上下陪你一道去死?”
“你卑鄙!”
“長寧,我愛你,可我對你的縱容也是有限度的,若你再拒婚,我可就不高興了。”說完,韓兆將刀送入刀鞘,再看了長寧一眼,轉身離開了。
柳云湘暗暗呼出一口氣,韓兆連郡主都敢威脅,可見他背后武威大將軍府的勢力有多大。
長寧站在橋上,望著水面,這一刻,無人的時候,終于露出了脆弱。但她很快收斂神色,從地上撿起一個包袱,朝橋另一頭走去了。
柳云湘讓子衿先回去,她自己則跟著長寧去了。
見她一路來到景川苑外,柳云湘像是有預感一樣,倒是不太驚訝。
長寧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接著走上前去,將包袱放下,然后敲了敲門離開了。
稍稍等了一會兒,乞丐打開了門,看到門前地上的包袱,走出門來左右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