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現在這樣子好?”
“對,我覺得挺好!”
乞丐沉了口氣,將嚴暮的衣服扯開,讓柳云湘看,“這樣,你還覺得他好嗎?”
柳云湘看到嚴暮身上有很多傷,一刀一刀的,而且傷口很深,有舊的已經結痂脫落,只剩一條扭曲的紅疤,還有新的,痂還沒有落。心口竟也有一刀,從疤痕可以看出刀口很深,能把命救回來都是奇跡。
乞丐再抓起嚴暮的胳膊,將他袖子擼起來,柳云湘看到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胳膊上有三道傷口,刀口很深,已經敷了藥,但此刻還在往外溢血。
“是誰傷他?”柳云湘咬牙問。
乞丐皺眉,“他自己。”
柳云湘不可置信的看著乞丐,“你說他……他自己傷的自己?”
“是,他稍稍清醒一些,便會有自殘傾向,我也不知道那叫不叫清醒,但是只有糊涂的時候,體會不到喜怒哀樂的時候,他才能好好活著。”
“這藥雖是重明研制的解藥,但配方不對,喝了只會讓人更加糊涂,但沒有辦法啊,他自己都沒有辦法控制自己,只能喝下這藥,才不會讓自己殺了自己。”
柳云湘看向嚴暮,盯著他的眼睛,那里又空了,“嚴暮……”
現在,你還認識我嗎?
不,她突然怕他還記得她!
柳云湘抱住嚴暮,頭埋進他懷里。
“沒關系,你想忘記我就忘記吧,只要你好好的。我們慢慢來,我一定可以把你救回來,一定可以!”
柳云湘擦掉眼淚,收拾好心情,見嚴暮的衣服有破洞,道:“我給你帶了兩身衣服,我們進去換上。”
這時的嚴暮就像是三魂六魄聚不全似的,整個人很遲鈍,呆呆的,沒什麼情緒,由著人捏圓捏扁。
柳云湘將他帶到里屋,先幫他將舊衣服脫下。
脫到下面的時候,看到他大腿根處有一道很深的刀傷,不由皺緊眉頭。
衣服特意做瘦了一些,還是合適的。
柳云湘轉圈看了看,再次倚到他懷里,見他表情依舊木木的,她踮腳親了親他嘴唇,依舊沒有反應,便咬了他下唇一下。
他這才回神兒一般,看向她,一臉不解和無辜。
柳云湘看他這樣,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突然想到那海棠,她沒占過他便宜吧?
“我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但我現在告訴你,我叫柳云湘,把這名字刻在腦子里,心里,還要記住我是你娘子,你是我夫君。”
“你是我的人,你別丟下我,我也不會丟下你。”
他再次看向她,靜靜地看著。
柳云湘拉著他從屋里出來,自乞丐那兒奪了一個包子給嚴暮。
“吃吧,我給你包的。”
嚴暮抽出自己的手,在門前坐下,呆呆吃了起來。
柳云湘轉頭問乞丐,“嚴暮大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那種地方,再往上一分,后果不堪設想,柳云湘想著就脊背發寒。
乞丐塞了一口包子,“那是剛來金安不久,韓兆帶人打嚴暮,那何子沖狗仗人勢的,為了取悅韓兆,故意拿刀往那地方砍,當時我擋了一下,不然真就……嘖嘖,你得好好謝我!”
柳云湘皺眉,“那他死的可真不冤枉!”
“死?誰死了?”
“何子沖昨晚在天香樓外被韓兆殺了。”
“啊?”
乞丐差點噎住,“狗咬狗啊!”
柳云湘心想,若有機會,她可真得好好謝那個黑衣人,救了她和子衿不說,還幫嚴暮抽了一口惡氣。
這時候,外面傳來木槿的聲音。
“重明公子,千萬別,求求你快放下刀吧!”
柳云湘和乞丐對視了一眼,二人急忙跑出去。
但見那重明只穿著一條褲子,手中拿著一把刀,刀尖竟對著自己下面。
再看木槿,嚇得臉都白了,而花燭胳膊還受傷了,急得滿頭大汗。
這時重明喊道:“欲煉成這蓋世神功,需得自宮,我意已決,你們休要阻礙我!”
柳云湘眨眨眼,“什……什麼意思,他要自斷那里?”
他還真是哪次瘋的都不一樣,瘋的別出心裁,瘋的讓人抓狂!
乞丐嘴角抽了抽,“這話怎麼聽著耳熟?”
細想片刻,他一拍大腿,“哎呀,這不是前幾天我給他那武俠話本里的話,那里面有一人為了練就神功就自宮了。”
柳云湘忍不住踢了乞丐一腳,“你怎麼亂讓他看!”
“我也不知道他就進入角色了。”
重明一副慷慨赴義的樣子,舉刀就往自己那里捅去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貴人登門
眼看那一刀揮了過去,即將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這時一石子崩到重明腦門。
重明疼得叫了一聲,手上的刀也偏了,劃過大腿。
“啊啊啊!”
大腿那一刀,立即冒出血來,將褲子染紅,疼得他嗷嗷大叫。
其他人見此,紛紛松了口氣。
扔這石子的是嚴暮,他清冷冷的看著重明,問了一句:“怕疼?”
重明又疼又委屈,惡狠狠的瞪著嚴暮,“是個人都怕疼,你是不是傻,問這種問題!”
嚴暮睨著他,問:“我自創了一套神功,你要不要學?”
一聽‘神功’兩字,重明立即支棱起來,“想想想!”
“晚一點,你來我房間,我教你。”
“那我……”
“先去包扎傷口吧。”
說完,嚴暮轉身回去了。
重明看著嚴暮的背影,小聲道:“高人果然是高人,太有氣派了,我得想辦法拜他為師!嘶,太疼了,這世上竟有不用自宮就能練成的神功,虧得這一刀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