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說他們得罪不起這人,那她暗里揍他一頓,應該沒事吧?
這樣想著,柳云湘帶著子衿出門了。
她記得白日里,那位裴小侯爺說請韓兆去天香樓喝酒的。這韓兆最好喝得爛醉,可以省她們一些力氣。
來到天香樓外,看著三層高樓,飛檐斗拱,雕梁畫棟,其間燈火通明,富麗堂皇。門前馬車排開,食客絡繹不絕,皆是珠光寶氣,富貴之態。
柳云湘再想起自己的南紅樓,不由艷羨了一把。
天香樓名氣之大,柳云湘在大榮都聽說過。
這里匯集了中原各國的名廚,他們吸取各國地方菜之精華,研制了一本菜譜,只有在天香樓才能吃到這菜譜里的菜,而每一道菜用料極為講究,極為精細,極為珍稀。吃過天香樓一道菜,一輩子都會念念不忘。
有話說天香樓的菜,天上的神仙吃了都不想再回天上了。
當然這里面多少有夸張的成分,而在柳云湘眼里這天香樓就是棵搖錢樹,坐擁這棵搖錢樹的人,經商的本事讓她敬服。
上一世,這天香樓老板將生意做大,涉獵各個行當,遍布中原各國,隨便走在哪兒都能看到他的鋪子,說富可敵國都低估他了,大概敵好幾個國。
而這人身份也挺稀奇的,他是北金開國名將裴碩的孫子,因勞苦功高,先祖額外開恩讓裴家世襲爵位,不降級,所以這位一出生就是小侯爺。只是他不喜仕途,偏愛做生意,再加上頭腦靈活,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已經嶄露頭角。
柳云湘帶著子衿在天香樓外的隱蔽處等著,夏末秋初的蚊子最兇猛,不多一會兒在兩人身上咬了好幾個包了。
“姑娘,這麼晚了,他們怎麼還沒出來?”子衿一邊背著手撓癢癢一邊苦著臉問。
柳云湘撓鼻頭,那里被咬了,起了個大包,她有些無奈道:“許是因為吃白食,所以肚皮格外放得開吧。”
“姑娘,你聞到了嗎?”
“啊?”
“好香!”
柳云湘不由揉揉肚子,晚飯的時候,她想著嚴暮受的屈辱,哪有胃口,因此都沒有吃飯,本來不覺得,但聞到這香氣,她也餓了。
“再忍忍,等回頭,姑娘帶你來這里吃一頓。”
“好好好!”
一聽這話,子衿又來了精神。
又等了一會兒,終于見那韓兆出來了。他走路搖搖晃晃,顯然喝了不少酒,只是邊走邊罵,還不住的回頭指著誰,一身戾氣。
裴小侯爺將人送了出來,招呼來伙計要給他備車,他推開裴小侯爺,罵罵咧咧的走了。
等這韓兆走得近了,柳云湘聽到他罵:“你老子不過是六品的芝麻小官,你能與本小將軍攀交,那是本小將軍身邊缺一條狗,那是看得起你!自己是什麼賤種,也不看看清楚,本小將軍跟你劃拳,你就得輸,輸得心服口服,還敢說本小將軍耍賴,給你臉了!”
這韓兆一邊罵一邊打酒嗝,走路搖搖晃晃的,看來是真喝多了。他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添油加醋的勸著。
“主子別生氣,往后不跟他玩就是。”
“沒您帶著他,誰還搭理他啊!”
韓兆哼了哼,繼而臉青,往一側小胡同走去。
“主子,您這是去哪兒啊?”
“尿尿!”
那韓兆走近胡同里,解決完后,剛提上褲子,聽到小廝的哀嚎。他忙轉身,見兩個小廝已經倒在地上,而一蒙面女子朝他走了過來。
“你是誰?”他皺眉問。
子衿幾步上前,一腳將那韓兆踢到墻上,同時手持劍柄,啪啪的抽了他臉幾巴掌。
韓兆一下酒醒了,怒喝道:“你敢打我!”
子衿嗤了一聲,心想打的就是你,裝得一副兇狠的樣子,怎麼,你還敢還手?
然下一刻,那韓兆竟平地而起,抽出腰間的七寸短刀,呈三角狀,泛著冷光,他眼眸一厲,極極快的身形朝子衿沖過去。
子衿愣了一愣,忙躲開這一擊,但對付招式太快,她胳膊還是被割傷了。當下她忙壓下心驚,全力應對這韓兆。
柳云湘原躲在暗處,見此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她以為韓兆這紈绔子弟,只是依仗家中權勢橫向霸道,其實是個酒色之徒,繡花枕頭。
沒想到,他功夫這麼好!
眼見子衿受了傷,應對吃力,柳云湘急得不行。
子衿也察覺出來了,她根本打不過這人,當下想要逃,奈何這人實力碾壓她,她應對都困難,根本沒機會逃。子衿心下已絕望,忙朝暗處喊了一聲。
“快逃!”
柳云湘已是后悔不已,正急得沒法,突然從另一條胡同里飛出一人,像是被人踢過來的,他手里還拿著劍。
那韓兆殺紅了眼,一刀將捅進去,將那人定到墻上。
再一看,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這人臉被劃花了,血糊了滿面,他看著他,激動的張嘴,可血先噴了出來,竟是舌頭被割掉,再往下看,一條胳膊斷了,兩條腿被砍了半截。
饒是兇狠如韓兆,此刻也被嚇到了,尤其這人他還認識。
“何,何子沖!”
便是先前在酒樓里,劃拳一直贏他,讓他惱羞成怒之人,二人還推搡了幾下,杯盤砸了一地,好多食客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