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好些日子不見她,摟著她脖子,嚶嚶的哭著。
“娘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麼會!”
柳云湘親親行意的小臉,“娘最最愛你了!”
“那我呢?”硯兒忙湊上來問。
“娘也最最愛你,愛你們兩個!”
行意放開柳云湘,轉而抱住硯兒,歪著頭瞅他:“弟弟,你生病了嗎?”
“嗯,長小豆豆。”硯兒給行意看他胳膊上還沒完全消下去的疹子印兒。
“爹爹跟我說的,說等你好了,我們才能一起玩。”
“我現在好了。”
“那姐姐親親你。”
行意摟著硯兒,在他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柳云湘想見嚴暮,但木槿說嚴暮不想見她。這時她似乎聽到了鑼鼓的聲音,很近,仿佛就在府里。
“外面出什麼事了?”
“夫人不必理會。”
柳云湘想到一種可能,“是不是陸世子?”
木槿不語,只是伸手攔著她。
柳云湘皺眉,“他打算關我一輩子?”
“也不是不行!”
這時嚴暮走了來。
幾日不見,他整個人消瘦了很多,神色有些頹廢,眼神也沉沉的,給人一種陰騭的感覺。他走到她面前,瞳孔微縮,帶著怒氣。
“你想拋下我跟他遠走高飛,不可能!”
柳云湘心思一轉,“陸世子在外面對不對?”
“他還敢在我面前提他!”嚴暮咬牙切齒道。
柳云湘見嚴暮眼神發狠,呼出一口氣道:“太后賜婚,不能兒戲……”
“閉嘴!”
“那你至少讓我見見他!”
嚴暮緊盯著柳云湘,“那我問你,我和陸長安,你選誰?”
“……”
“我和他,你選一個!”
柳云湘這時看到嚴暮袖子上有血跡,不由擔心起陸長安來,“嚴暮,你別發瘋,陸世子他是為了幫我,她……”
“你選誰?”他低吼一聲。
柳云湘也急了,“我選陸長安!”
這話落,嚴暮一下僵住,繼而是死寂般的沉默。
“嚴暮,我努力過了,真的,但我沒有辦法。”
“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
嚴暮低低笑了一聲,“我以為我們在飛鷹寨拜堂時說的那些誓言都是真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即便不能偕老,也能同生共死,不是嗎?”
柳云湘看嚴暮這樣,心里很難受,很痛,此時她發覺自己好像真的錯了。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嚴暮從未放棄過她。而她明知嚴暮會被金悠害死,她覺得自己努力過了,便能心安理得的放棄他。
柳云湘看到嚴暮眼里的淚,伸手想幫他擦一擦,但他避開了。
“即便如此,柳云湘,你也休想離開我!”
說完,嚴暮轉身大步離開。
柳云湘皺緊眉頭,轉而看向木槿,“陸世子是不是在府上?他怎麼樣了?嚴暮到底想干什麼?”
“夫人……”
“嚴暮這樣會闖大禍的!”
木槿思量了片刻,這才道:“不是殿下要拿那陸世子怎樣,而是他上門跟殿下要人,還說了很多激怒殿下的話,殿下趕他趕不走,便將他關到暗室了。”
“暗室在哪兒?”
“這……”
“快說!”
夜里,柳云湘在木槿的掩護下從院子里出來,她打算去暗室偷偷把陸長安放走。暗室在嚴暮那院,木槿說用晚飯的時候,他被召進宮了。
柳云湘剛潛進嚴暮那院,聽到有腳步聲,忙躲在廊廡下面,然后借著月光見嚴暮回來了,他身后還跟著一人。
上官胥!
他身秀如蘭,穿著一件絳紅色的褂子,瑩潤的臉在月光下仿若能發光一般。
“朝廷派去接管鎮北軍的張虎將軍,他莫名死在了驛館里。
”
嚴暮在院中石凳上坐下,“鎮北軍可不是誰都能接手的。”
“張虎是我們的人!”
“準確來說應該是義父的人。”
嚴暮抬頭看向上官胥,而上官胥也看向他,二人眼神交鋒,往日的情意,此刻撕得粉碎。
“實話與你說吧,你調遣再多人過去,也別想從我手里奪走鎮北軍的軍權,因為軍心在我這兒。”
“你居然背著義父留了這一手。”
“關鍵時候保命用的,沒想到真用上了。”
前線來報,北金邊境大軍異動,可鎮北軍卻不聽調派,除非嚴暮去領兵。
皇上大怒,恨不得殺了嚴暮,可殺了他,難保鎮北軍不會叛變。
此時鎮北軍已不是為朝廷所用,而是為嚴暮是從了。上官胥在嚴暮一再忤逆他時,便生了棄他之心,所以和皇上暗中商議,派了自己這邊的人去接管,結果到達雁歸城第一晚就被殺了。
嚴暮嗤笑一聲,“義父,這還是你教我的,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最親近的人。”
上官胥瞇眼,“好兒子,但你真學到精髓嗎?”
“哦?”
上官胥笑了笑,這時又有兩個人走了來,兩個女子,和碩長公主和金悠。
嚴暮看到二人,笑意猛地一斂。
“金悠,我和義父之間,你選擇站他那邊?”
金悠柳眉皺緊,“小七,咱們是一家人啊,你給義父道個歉,表明忠心,便什麼事都沒了。”
“我是問你,你站在他那邊?”
金悠嘆了口氣,繼而好笑道:“我也想站你這邊啊,可你能助九皇子登上那皇位嗎?大概是不能的,所以我也沒有辦法。”
嚴暮拳頭猛地握緊,“你說你是為了我進宮的,為了我可以舍命,權勢和富貴都不及我重要……”
“小七,我還是那句話,除了九皇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所以你可以我和一起享受著榮華富貴的。但若你有異心,我們也只能忍痛舍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