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說實話!”皇上怒道。
武侯長嘆一聲:“她瘋了以后見人就殺,將身邊伺候的婢女小廝都殺死了。老奴綁過她,可她瘋勁兒沒處發泄,就咬舌頭,自己殺自己。老奴沒辦法,只得放她在這后山,放一些牲畜給她殺。那天李夫人誤進這后山,這才被她殺了。當時薛青山趕到,但也已經晚了。”
“那山下那個村的村民呢?”
“這……”
“她進村殺人,武侯你不但沒有將她交出去,還將見過她的村民都殺了,再嫁禍給其他村民,更以權施壓,讓京兆府的人將其他村民都抓起來,定了死罪,可是?”
“皇上,不是這樣。”武侯忙道。
皇上看著眼前曾最信任的人,此刻已無半點信任,自然也不會保他。
“事已至此,你還不肯說實話?”
“老奴對皇上忠心耿耿啊!”
“呵,你對朕怕是沒有過忠心吧!”
武侯苦笑著搖頭,幾十年的忠心終究抵不過一次的背叛,他是奸佞,他參與黨派之爭,他以權壓人,可他對皇上是忠心的。
“老奴認罪!”
三皇子心想這怎麼也算自己歪打正著吧,當下趕緊跑到皇上跟前,道:“父皇,不枉兒子精心設這一局,這瘋女人就是殺人真兇!”
皇上轉頭看向三皇子,“你說這是你設的局?”
三皇子挺起胸脯,道:“正是!”
皇上笑了,笑得兩眼更加陰沉,“行,干得好!”
“兒臣這就重審此案!”
“不必,此案轉交刑部吧,讓沈侍郎重審。”
“啊,兒臣這……”
“至于你,回去讓你母后多給你燉些豬腦吧!”
說完,皇上一甩袖子,鐵青著臉離開了。
待皇上走遠,嚴暮終于憋不出笑了出來,“三哥,辛苦你了!”
三皇子腦子還沒轉過來,“為父皇出力,不辛苦。”
“不辛苦?”
“不辛苦!”
“那心疼不?”
“我心疼什麼?”
嚴暮嘖嘖一聲,“那皇后娘娘此刻應該很疼,你回去替我向她問聲好。”
三皇子瞪了嚴暮一眼,“莫名其妙。”
沈云舟吩咐侍衛將武侯和瘋女人都押入刑部大牢,說完這句,他才肯暈了過去。
武侯長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三皇子,你可知我栽到誰手里了?”
三皇子看了一眼嚴暮,先動了動腦子,才道:“武侯,這表明是老七坑你啊!”
武侯搖頭,“他倒也不足懼。”
“哦?”
“我是栽到你手里了,也是怪自己,扶不起的阿斗硬要扶,最后把自己給砸地上了。”
“……”
武侯說完,冷笑一聲,再看嚴暮:“七皇子,至于你,你以為自己真的看清了嗎?”
“愿聞其詳。”嚴暮道。
“呵,等你下了黃泉,本侯再與你說吧。”
嚴暮歪頭笑了笑,“好啊,那武侯先下去等著吧。”
該押送大牢的都押走了,柳云湘和蘇如夢上前扶起惠嬪,魏長意和嚴暮在后面護送她們。
嚴暮故意拉著柳云湘慢了幾步,而后偷偷將人帶到樹后,壓著她親。
柳云湘推搡他,不小心碰到他胳膊。
“嘶,好疼!”
他為了救她,胳膊上中了一箭。
柳云湘忙看過去,見細布都滲出血來了,當下不敢再碰他胳膊,他便得寸進尺壓著她不住的親,越來越過分。
“別,在外面呢。”她喘了一聲。
嚴暮抵住她額頭,深深出了一口氣,“往后別與我置氣了,好不好?”
柳云湘看著這男人,她愛到心坎里,一世不夠,還要賠上一世,但也不過匆匆幾十年,她又怎舍得與他置氣。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她鄭重道。
“什麼?”
柳云湘正要開口,江遠跑了過來。
“主子,小金妃被皇上……”
他這句話沒說完,然后看到了柳云湘,剩下半句給卡住了。
嚴暮皺眉:“快說!”
江遠低下頭道:“被皇上打了!”
“怎麼回事?”
“不知,反正皇上從林子出來,小金妃上前送茶,皇上突然就打了小金妃一巴掌,而后沉著臉命她跟著回去,不知做什麼。”
嚴暮咬了咬牙,“他猜到揭發武侯這件事背后有我,要拿金悠出氣,給我一個警告。”
“那該如何?”
“我去給他出氣!”說完,嚴暮大步往外走。
柳云湘追了上去,“嚴暮,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回頭再說!”
“嚴暮!”
嚴暮皺眉,“她正在替我受罰,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比我去救她還重要?”
柳云湘張了張嘴,繼而搖頭笑道:“或許還真不怎麼重要吧。”
嚴暮上前抱了她一下,“乖,晚上我去找你。”
說完,他往外跑去。
跑去做什麼,救金悠了。
柳云湘慢慢往回走,其實她想告訴他的,硯兒不是陸長安的兒子,而是他們倆的兒子。
她不想讓他扶持九皇子,她和他一起商議未來,她想和他走一條路,坐一條船。
或許是將殺母的真兇繩之於法了,惠嬪晚膳時很有胃口,吃了不少,心情也可見的好了起來。
柳云湘回來問了惠嬪,不出她所料,確實是金悠在她面前提了那瘋女人的事,引導她去猜測殺她母親的另有其人。
而金悠的目的其實是她,她為了找惠嬪進入林子,正中金悠計謀,她早已安排了殺手打算殺了她。
等晚上惠嬪睡下后,柳云湘讓晚意盯著,她去了嚴暮那院。
他設計扳倒了武侯,讓三皇子在皇上眼里成了個廢物,顯然已經開始為九皇子鋪路了,她沒法讓他改變主意,或許硯兒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