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行了,一個瘋女人,說她殺人,未免荒唐,此案就不必再翻了。”皇上擺手道。
沈云舟這時上前,道:“皇上,臣以為既然有疑點,便應該重審。”
“沈云舟,你又開始較真了?”皇上皺眉。
“皇上,不能因為這女子是武侯的夫人便敷衍辦案。”
“沈云舟,這案子已經不歸你們刑部管了。”
“既要重查,還是應轉交我們刑部。”
“你!”
“皇上圣明!”
嚴暮站在人后,強壓住嘴角,這沈云舟一向直言進諫,旁人會附和皇上的意思,但他不,還敢跟皇上較真。
這人辦過不少冤假錯案,聲望很高,因此皇上雖屢次被他頂撞不高興,但也不好責難。
這便是他請他來這一趟的目的!
武侯見此,不由打起了感情牌:“皇上,老奴在您身邊伺候了四十多年,如今風燭殘年,可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老奴便能領夜狼軍護衛您左右。只是老奴也難免孤苦,身體殘疾,不敢禍害旁人,只這麼一個瘋女人,她得依靠老奴活著,老奴也算有了個親人。我那義子雖孝順,但他殺了人,老奴不能讓皇上為難,便沒為他求情。可老奴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還要將老奴這瘋瘋癲癲的夫人也奪走麼?”
武侯說的聲淚俱下,皇上聽著也是不住的嘆氣。
他嘆氣多半還因為武侯統領夜狼軍,這只軍隊是他的秘密武器,更是保命符,只能交給最信任的人。
而他能信任的人不多!
將這瘋女人定罪,武侯痛失夫人,即便他還愿意統領夜狼軍,但他還能信任他嗎?
他沒保住他的夫人,君臣難免有隔閡,便談不上信任了。
皇上沉下臉道:“薛青山便是殺死李茂夫人的兇手,此案已結,不可再牽連他人!”
“皇上……”
“沈云舟!”皇上沉眸看向沈云舟,“你多次忤逆朕,以下犯上,難道要朕革了你的職,你才學得會如何做忠君之臣?”
“臣以為在其位謀其職,不徇私不枉法,便是忠君。”
皇上冷哼,“既學不會如何忠君,那便……”
“皇上!小心!”
一直怔怔的站在那兒的瘋女人突然舉著菜刀朝皇上砍過來,兩眼瞪大竟是血紅的,“殺了你!殺了你!”
誰也沒料到她突然發瘋,竟還朝著皇上砍了過去。
皇上身邊雖有侍衛,但沒有防住,眼看著女人沖了過去,而在這時沈云舟竟背身擋到皇上跟前,女人那一刀也就砍到了他背上。
“快……快護駕!”沈云舟口吐鮮血卻還是先顧皇上。
侍衛們回過神兒來,先保護皇上,而后將那瘋女人踢倒,再將其押住。
瘋女人用力掙扎,發現掙脫不開后,轉頭沖武侯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武侯瞪大眼睛,“蕊娘,你……”
“小武子,是他……他強害我的!”
女人眼神突然變得清明,這讓武侯震驚之余臉色也變得灰沉。
“閉嘴!”
“他是皇上又如何,便能想要誰就強害誰麼,我不愿意,我求他放過我,可他還是扒了我的衣服。我喊救命,可那些侍衛就在旁看著,沒人救我。那一晚,你可知我怎麼熬過來的,我當時寧愿死啊!小武子……唔……”
武侯驚慌之下,趕忙爬過去摟住女人,用手捂住她的嘴:“蕊娘,求求你,別說了!”
“唔……”
“皇上,她是瘋子,她說的都是瘋話!”武侯忙道。
這邊皇上驚魂未定,再看沈云舟,血已經讓整個后背染紅,人也暈暈沉沉了。
若不是沈云舟擋著,那現在流血的可就是他了!
而瘋女人說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當下走近兩步,看向武侯懷里的人。
他仔細回想,想了好一會兒,總算想起來,繼而臉色一青。
“她曾在承天宮當值!”
“皇上……”
“她是你的同鄉,你與朕說過。”
武侯雙肩塌下來,捂著瘋女人的手也松開了。
瘋女人手里沒有刀了,可齜著牙也想咬死皇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放肆!”皇上一甩袖子,“朕當年寵幸你,乃是你的福氣。”
皇上再看武侯,“當年她自懸,是你跟朕說的,朕當時心煩,便讓你處理。你便是這麼處理的,讓她假死,然后偷偷送出宮,養在身邊?”
“皇上,她是老奴同鄉,老奴不忍……”
“她還是你夫人,你愛的女人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想告訴他
武侯垂著頭沉默許久,而后道:“是,我們從小定了娃娃親,十歲那年,老家鬧饑荒,她父母餓死后,她就進了我家門。當年為了讓她活命,老奴才進宮做太監的,那時發了月錢,老奴就攢起來,攢個一年半載就托人給她送回去。后來她想見我,便瞞著我進宮做了宮女,我想辦法把她調到承天宮,不想……”
皇上臉色青沉,不想竟他身邊的太監和宮女竟還有這麼一段!
“那晚,老奴不當值,聞信兒趕過去的時候,只能在屋外聽著她一聲一聲的求救,可老奴沒辦法,想闖都闖不進去。那事后,老奴將她安置在此,她走不出來,慢慢就瘋了。皇上,看在老奴盡心伺候您多年的份兒上,饒了她吧!”武侯磕頭求道。
“事已至此……武侯還要隱瞞嗎?”沈云舟已經被簡單包扎過了,此刻仍堅守在這兒,“李侍郎的夫人為誰所殺?”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