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耽擱,他也就還沒去太后那兒。
柳云湘帶著他來到內殿,看到小金妃竟然在,二人短暫的對視了一眼。
嚴暮行過禮后,在太后下首處坐下。
“早聽人說七殿下來請安了,可本宮一直等啊等啊,心想這洛寒宮宮門到內殿這一段路確實挺長的,你走了約莫有一個時辰吧?”太后笑著問。
嚴暮干咳一聲,“去別處賞景了。”
“這景兒可好?”
“挺,挺好的。”
柳云湘站在太后身后,不由紅了臉。
小金妃掃了一眼柳云湘,眸光冷了冷,繼而笑道:“不想在太后這兒碰到七殿下,真是好巧。我還做了栗子糕,七殿下小時候最喜歡吃,常纏著我做,快趁熱嘗一塊。”
小金妃起身將盤子送到嚴暮面前,“嘗嘗還是小時候的味道不。”
嚴暮拿起一塊,沖小金妃點了點頭,正要送嘴里,聽到身后柳云湘咳嗽了一聲。
嚴暮當下覺得手里的栗子糕有些燙手,“我現在不大喜歡吃甜食。”
小金妃真真是傻了片刻,干巴巴道:“不甜的。”
嚴暮偷瞄了柳云湘一眼,見她正冷眼睨著他,趕緊把手里的栗子糕放了回去,“我不餓。”
小金妃當下臉色難看了幾分,大概沒想到嚴暮會拒絕她,還是為了柳云湘。
一個下賤的替身!
太后看的門清,笑意不由加深。
“老七,你這潑猴子,什麼時候竟被五指山壓住了?”
嚴暮嘴角扯了一下,“祖母,您罵自己孫子是猴子,您是什麼?”
“嘿,臭小子,敢逮你祖母的話柄!”
小金妃這時站起身,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身子晃了一晃,竟差點跌倒。
“你這還是怎麼了?”太后問。
小金妃搖頭,“昨晚染了風寒,沒什麼要緊的。”
“既病著,還與本宮做點心,你有心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那金悠就先回了。”
她行禮的時候,又看了嚴暮一眼,不想他低著頭喝茶,竟看也不看自己。
到底是不甘心,金悠道:“七殿下,咱們情如姐弟,但被這宮墻隔開,許久沒說過話了,你送送我吧。”
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小金妃自信嚴暮不會拒絕,但他剛起身,竟被柳云湘直接潑了一壺茶水上去。
“奴婢罪該萬死,七殿下不會責罰奴婢吧?”
柳云湘說著要跪下,嚴暮趕緊把她拉住,恨不得自己跪下。
“不不敢……不責罰。”
“那奴婢幫您把衣服烘干吧?”
“好。”
小金妃眼見嚴暮就這麼跟著柳云湘走了,甚至都沒有看她,她心猶如被什麼抓著,慢慢用力,慢慢呼吸不過來。
太后笑笑,“金悠啊,你與老七情如姐弟,這話就別說了,差了輩分。”
小金妃聽了這話,臉色更難看了,“金悠說錯話了。”
“對了,還有良妃這事,那晚你也在場,你覺得害惠嬪的真是良妃嗎?”
金悠看不透太后的心思,只道:“良妃姐姐人是極好的,金悠也不能相信,但鐵證如山。”
“本宮也不信,所以這鐵證定也是能推翻的。”
金悠慢慢握緊拳頭,太后一向不大愛管后宮的事,嬪妃間你坑我我害你,她也是睜只眼閉只眼,這次怎麼就這麼上心?
偏還有一個柳云湘!
耳房里,嚴暮自己點燃火盆,自己脫下衣服烘烤,而柳云湘坐在矮塌上,正斜著眼睛看他。
嚴暮看了一眼,趕緊低下頭,一副心虛的樣子。
“她是什麼身份?”柳云湘沉聲問。
嚴暮不敢裝傻,道:“小金妃。”
“她是你父皇的嬪妃,你們倆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說母與子也不為過!”
“咳咳!”嚴暮愣是讓口水給嗆住了。
“我不管你對她有什麼心思,最好收拾干凈,別忘了你現在是有婦之夫。”
嚴暮忙點頭,還喜滋滋的:“是是。”
“女人要守婦德,你也得給我守夫德!”
夫德什麼東西?
嚴暮嘴角扯了扯,“要不你給我列個三綱五常吧,我怕我不小心犯了哪條,然后被你休了。”
“哼,三綱倒也不用,只一條就行,以妻為綱!”
“是。”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正面對決
翌日,柳云湘來到冷宮,良妃竟然已經起身了。
她面前擺著飯菜,而且還是熱的。
見她夾起一筷子菜要放嘴里,柳云湘趕緊上前制止,而后拿出銀針來試。
如她所料,銀針變黑了。
良妃嚇得扔掉手里的筷子,身子止不住顫抖:“到底是誰,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柳云湘無奈,“您還沒想到是誰?”
“這……”
“當晚您也在,該是比其他人更清楚,怎麼就這麼……”
蠢笨瞎!
良妃還是搖頭:“可我真的沒看到是誰!”
“我沒讓您用眼睛看,我讓您用心想。”
“用心想?”
“想惠嬪腹中胎兒礙著誰了,想誰有機會嫁禍給您,想您最信任誰!”
良妃沉思片刻,繼而臉色猛地一白,但又搖了搖頭,“不,不是她,不是她!我一直把她當妹妹,對她掏心掏肺,三番五次救她,她也一口一個姐姐的叫我,在我生病時為我試藥,在我被其他人嬪妃欺負時幫我出頭。這后宮的女人都是兩面三刀的,唯她對我真心實意。
”
“所以你才栽她手里了。”柳云湘嘆了口氣道。
良妃還是不信,“天稍稍一冷,我這手腳冰涼的老毛病就犯了,常拿著手爐或是湯婆子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