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不試著往外逃一下,好像都對不起金海棠的腦子。
四下望了望,柳云湘朝下面的林子走去了。
林子不深也不密,走了不多久聽到有溪流聲,如果順著溪流走的話,應該能找到出口。這樣想著,柳云湘趕緊循著聲音跑過去。
越往里走,水聲越大。等出了林子,見是一條很寬的河,河水自上游奔流而下。
這時她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穿素衣長袍的男子,頭戴方巾,一副書生打扮,他正蹲在河邊洗硯臺。
據她了解,飛鷹寨也有男人,但男人多是被擄來的,給這些女土匪們做夫君。
“哎,我的硯臺!”
聽到這聲,柳云湘望過去,見那男人沿著河邊追著什麼,但只跑了幾步就跑不了,因為他腳上有鐵鏈,鐵鏈另一頭拴在不遠處的樹干上。
柳云湘站在下游,不多久見到淺淺的河底有塊黑色的硯臺順著水流翻滾過來,她忙彎腰截住了。
那男人這時也看到了她,先愣了一愣,隨后抬手作揖。
這男人長相俊朗,白白凈凈的,眼神清明,這般斯文有禮,應該就是個書生吧。
“你的硯臺。”柳云湘遞過去,“磕了一個角,但不影響使用。”
書生謝過柳云湘,看著手里破損的硯臺十分惋惜。
“姑娘是新來的?”他問。
柳云湘笑,“新被擄來的。”
書生搖頭嘆了口氣,“等你的家人湊夠贖金,他們會放了你的。”
“那你呢?”柳云湘看了看他叫上的鐵鏈,“你家人還沒交贖金?”
書生氣憤道:“我沒家人。”
柳云湘心想這句話大概也可以這麼理解,他的家人不肯為他交贖金。
“你就沒想過逃走?”柳云湘試著問。
書生好笑道:“別說我腳上有鐵鏈,便是沒有,也逃不掉的。”
“為何?”
“這里三面環河,也就是眼前這條湍急的大河,還有一面是懸崖,唯一的出口就是正門的木橋,那里有人把守的,所以根本逃不掉。”
柳云湘看著這條河,中間水應該很深,想游過去幾乎不可能。難怪她們能安心午睡,原來是有天然的屏障。
“既如此,那她們又為何給你拴上鐵鏈,好像沒有必要啊。”
書生臉一紅,“這是懲罰。”
見書生這樣,柳云湘好像有點猜到了。之前她聽女人們講自己屋里的男人,聽到一個年輕女子說自己屋里的男人是書生來著,房事上不行。
那個女子口中的男人是他?
不想很快印證了她這猜想,原有一女子在旁邊石頭上睡覺,此時爬起身,看到柳云湘,臉色一沉,從石頭上跳下來,幾步沖到跟前,將書生扯到身后,怒目等著柳云湘。
“你敢勾引我男人!”
柳云湘實在無語,“你誤會了……”
“你有二當家的還不夠,還要勾引我男人,我跟你拼了!”
這女子根本不聽解釋,那書生要拉她,還被她一掌給拍地上了。好在這時候其他女人趕過來,將她給拉住了。
“你們拉我做什麼,她要跟我搶男人!”女人說著眼睛都紅了。
一個瓜子臉的女子撲哧笑道:“你要說她跟你搶饅頭,我信,但搶你男人,嘖,他就是再白白嫩嫩的也不能跟二當家的比吧?”
其他女人也附和:“可不是,搶回來做什麼,又不好用!”
“你們!”女人被氣得不行,但緩了一下,跺跺腳道:“好像還真有點道理。”
書生倒氣得不行,拖著鐵鏈回樹下生悶氣了。
柳云湘忍不住問道:“二當家的是誰?”
飛鷹寨還有二當家的?
“你男人唄!”那瓜子臉撇著柳云湘,又酸溜溜的添了一句:“也就長得好看一點,可好看有屁用,我們寨子里哪個女人不比你有本事,偏二當家的看上你了,要娶你當夫人。”
“娶,娶我?”柳云湘大吃一驚,“可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二當家的!”
“你還不愿意?”另一個女人氣道,“我們寨子里多少女子想嫁給他呢,你居然還不愿意!”
又一個道:“我們二當家長得可好看了,比那天上的神仙還好看。”
“呃……”柳云湘抿嘴,吹牛誰不會,畢竟誰都沒有看到過天上的神仙。
“她還不信!”吹牛的女人氣得跺腳。
“誒,我這兒有二當家的畫像!”另一個年輕的女子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十分小心的展開,“我畫了半個月呢。”
“喲,還偷偷畫二當家的,害不害臊!”
“害臊什麼,有人還撿二當家的頭發當寶貝呢!”
柳云湘默,飛鷹寨的土匪還都是花癡!
不過這二當家到底長得多好看,竟讓這些女人都為之瘋狂。她僅僅只是好奇,于是湊過去看了一眼,然后打了個嗝。
“好看吧?”畫像的女子期待的看著她問。
“好、看!”她咬牙說出來的。
畫中人滿面胡渣,眼歪嘴斜,國字臉,寬鼻梁,一看就像個土匪!
“二當家把你抱回來的,瞧著你那眼神兒啊跟餓狼捕食似的。”
柳云湘瞪大眼睛,下意識裹著自己衣服,那給她換衣服的,夢里抱著她的,肌膚相親的……
她臉一白,跌坐在地上。
“肯定是見二當家太帥,給激動的。”
“要是我,我也得坐地上,不,我直接躺床上!”
“那可是二當家啊,哪個女人不猴急。”
柳云湘嘴角顫抖不停,這些女人都什麼審美,不,這是女土匪的審美,這樣一想,好像就能理解了。